你赵炎阳一个五品千户,李秘又怎会怕你?
&esp;&esp;当然了,官衔品秩这些东西,或许有些虚头巴脑,在官场上或许并不适用,毕竟似六科给事中以及监察御史等人,那都是乌纱帽很轻,权柄却异常重的那种,是无法用官衔来衡量一个人的权力大小的。
&esp;&esp;但在底层官场或者百姓之间,这种官衔却是非常吓人的,尤其对李秘这种最底层的衙役而言,随便一个官员都敢自称大老爷,在李秘头上作威作福。
&esp;&esp;只是这种威慑力,非但对李秘无效,连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儿,都不放在眼里!
&esp;&esp;“尔是何人,又如何证明他便是戚楚?若只是信口胡诌,本官少不得将你锁拿起来!”赵炎阳也不知为何,见得这老人,心头便涌起一股不安来,说话也有些发冲了。
&esp;&esp;全修道人走到前头来,朝赵炎阳道:“老夫的证据很是隐秘,牵涉重大,不能在人前宣扬,赵千户且借一步说话。”
&esp;&esp;“你算甚么东西……”赵炎阳话刚说到一半,全修道人眸光陡然变得锋锐,这位千总竟然硬生生将半截话头咽回了肚里,连他自己都是一脸的惊诧!
&esp;&esp;全修道人往前又走了两步,在赵炎阳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些什么,但见得赵炎阳的脸色越发煞白,李秘甚至能够看到他的尾指在轻轻颤抖!
&esp;&esp;那千总赵炎阳竟然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有所动作,可膝盖只是稍稍弯曲,马上又挺直了起来。
&esp;&esp;全修道人与他的交谈很短,也没出示甚么证据,赵炎阳却面带惶恐,再无早先的张扬跋扈,甚至有些唯唯诺诺起来!
&esp;&esp;宋知微和戚楚等人也是迷惑不解,今次便是连李秘都是一头雾水,若说这全修道人是甚么微服私访的高官,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esp;&esp;毕竟这大明朝廷官员确实多,高官更是不缺,可没人会相信,朝廷会有这么一位高官,能够十余年漂流于海上,混迹于倭寇和往来商船之间。
&esp;&esp;既不是高官,这全修道人又是甚么来头,能够让赵炎阳如此惶恐和忌惮?
&esp;&esp;这道人能够制造出燧发枪,又毫发无伤地在海面上往来,自然不是甚么寻常之辈,可李秘目前还没能推测他的身份。
&esp;&esp;李秘等人或许不清楚,但作为当事人,赵炎阳想必是已经相信了,此时走过来,朝戚楚道。
&esp;&esp;“适才是小弟多有冒犯,还请戚楚兄不要介怀,还请诸位移步沙所衙门,暂作歇息,鄙人这便让人准备宴席,给诸位接风洗尘!”
&esp;&esp;赵炎阳这前倨后恭的态度转变,便是他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说出这些话之后,他那一张老脸都羞红起来,虽然极力压抑,但仍旧掩盖不住那种尴尬和羞愤。
&esp;&esp;范重贤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本以为赵炎阳都出面了,今番肯定能够好好整治李秘一番,谁知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局面!
&esp;&esp;“千总,这老儿根本就是个蒙混拐骗的神棍,千总大人可不要被他骗了!”
&esp;&esp;他也是心急,见不得大好局面就这么泡汤了,难免要说上两句,然而赵炎阳却恼了!
&esp;&esp;他心头何尝不是一口气不上不下,正憋得难受,范重贤这不知好歹的又来聒噪,赵炎阳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哪里还想到他是甚么布政使的公子,甚么芝麻绿豆的安抚佥事,甩手就是一个耳光!
&esp;&esp;“啪!”
&esp;&esp;这清脆的一个耳光也把范重贤给扇懵了,他呆呆地捂住脸颊,嘴角溢出点点血迹来,脸上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esp;&esp;他可是浙江布政使范荣宽的儿子,荫补的安抚佥事啊,就这么被扇了耳光,将他所有的高傲和尊贵全都扇得稀烂,踩在了地上!
&esp;&esp;赵炎阳想必也有些后悔,毕竟范荣宽在地方上有着巨大的人脉,朝堂上也有话语权,他虽然是锦衣卫千户,但锦衣卫今时不同往日,也只能夹起尾巴做人,此时也不好在纠结此事,不再理会范重贤,而是朝全修道人以及李秘等人道。
&esp;&esp;“诸位请上岛。”
&esp;&esp;宋知微和戚楚等人也是将信将疑,反倒有些不安心,不过终究还是前往沙所衙门。
&esp;&esp;姜壁又让人抬起受伤的三六九,紧紧跟在了后头。
&esp;&esp;这三六九也是倒霉催的,姜壁是个不通水性的,为了救姜壁,差点就死在了海里,虽然最终捡回一条命来,却被浪头席卷,脑袋磕碰在暗礁上,脑壳子都打破了,这些天也没能帮上甚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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