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朝堂上确有其他的山头,拥护另外的几位藩王。
那也只是因为圣人久不临朝,加上中枢朝廷褫收地方之权。
引得勋贵、府州、边军等各大势力,开始日益不满。
这才接连冒出支持燕王、怀王、宁王的几派。
虽然说是夺嫡争储。
实则各有千秋的藩王殿下并无多少行动,反而表现恭顺得很。
原因无他。
谁也不清楚,龙椅宝座上的太子殿下,究竟底蕴雄厚到什么地步。
要知道,最为鼎盛之时。
当朝的数位国公,内阁宰执,一众文官武将皆从东宫诏令。
若非后面太子殿下非要与勋贵豪强夺权争利,提拔升擢寒门贫户的泥腿子。
又哪里有其余兄弟自立山头的机会余地。
“老四,你方才与老二窃窃私语,都讲了些什么?不妨也说与本宫听听。”
白含章轻轻抬起眼皮,目光落向下方的燕王与怀王。
好似对于自家兄弟的兴致,更在威逼太和殿的灭圣盟反贼之上。
白容成眸光一闪,唇角勾起笑意道:
“殿下当真想要知道么?”
往日温良恭俭的怀王,此时眼中透出冷冽的锋芒。
像是稳操胜券的对弈棋手,坦然迎向高踞龙椅的一朝储君。
两两相望。
宛若二龙相见!
竟有种欲要分庭抗礼的对峙意味!
“老四,殿前失仪,乃是大罪!”
宁王白宏真脸色惨然,赶忙劝阻道。
他不晓得贵为四皇子的怀王白容成,到底握有什么依仗。
可这个节骨眼上,无论如何都不宜闹腾出动静来。
说到底,景朝是白家的江山,岂能叫外人觊觎!
“老三莫急,且让老四讲。
咱们兄弟之间,不用避讳那些。”
白含章身子前倾,群臣百官皆已被宦官内侍从旁引领出去。
太和殿外,只有六部尚书中的几位仍在护驾。
内阁宰执及一应文武,皆奉诏令而行事。
并没有留在皇城,等着演一出与君王、社稷同生同死的忠烈好戏。
太子殿下不需要,景朝也远远未到社稷亡、君王死的危难地步。
闭关二十年的圣人,便是那根定海神针。
只要这位至尊屹立不倒,万事都有转圜生机!
“臣弟只有一问,自殿下监国二十年来,本朝国力蒸蒸日上。
外有九边御敌于千万里外,内有百官治理万民。
气数之隆重,已经超迈开国之初!”
白容成眉锋扬起,半步也不退让,似是要将几十年的隐忍扫尽。
字字犀利如若刀剑,齐齐杀向高坐其上的东宫储君。
“可为何自十年之前,国运气数不可遏制向外流泻,使得多处地脉孕育真龙宝穴!
臣弟曾结识不少方外异人,其中亦有善于观天象,堪地气的奇门高手。
凤翔府乃龙兴之地,却连年大旱,颗粒无收,几乎引发大变。
但殿下除去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之外,竟然暗中禁绝钦天监的练气士前往勘察,这是何故?
莫非东宫一点也不在意,龙兴之地出现变故,所引发的国祚削减?
亦或者别有谋划!
辽东八年来,也是大旱、大雪,死了多少人。
最终却催生出一座霸王卸甲的真龙宝穴,让郭铉野心勃勃,意欲封王裂土!
这桩事,殿下也没有将其昭告天下!
那个纪九郎呈上来的折子,摆在太子爷案头多少天?莫非一字都未看进去?”
白容成每一句话,每一声问,实则都在指向东宫、指向太子,要将其打成有篡逆之心的窃国大盗。
“臣弟这番话,若有半分不实之处,若有捕风捉影污蔑太子爷的地方,愿自请入宗人府的死牢!
而太子爷想要证明清白,也很简单,启出钦天监的山河盘,让练气士一望便知。
内阁宰执当中,做过上阴学宫祭酒的闻大学士,也精通天象堪舆,亦可作个旁证!”
太和殿内。
白行尘充耳不闻。
白宏真满脸震惊。
这两位藩王殿下反应不尽相同。
前者是坚定不移;
后者则是半信半疑。
“老四,大朝会前饮酒,也算失态失仪之举。”
宁王白宏真僵硬笑着,仍旧想打个圆场,将此事带过去。
他在江南已领略过太子爷的雷霆手段。
一声令下、一道旨意,牧守府州的封疆大吏就被罢黜官位,夺去大权,任由北镇抚司的虎狼处置。
这既是人道法统的威信所在,也是东宫监国的威望所致。
老四倘若盘算着借灭圣盟进犯中枢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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