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烟没人接，他收回去，一把半长的浓黑头发高高扎着，显出窄窄的脸型。“不会？”
&esp;&esp;祝杰仍旧没动，确认他低头时候有个角度，像薛业。可是一抬头就不像了，完全不同的脸。
&esp;&esp;“不抽别人的烟。”祝杰说，如果不是那个像薛业的角度，他不会说这一句。
&esp;&esp;“sky？”他开口咳了一下，嘴唇干燥鲜红，“沈欲，欲望的欲。有烟么？”
&esp;&esp;果真是他。祝杰拿出自己的烟，磕出一根。
&esp;&esp;“谢了。”沈欲接过烟，却意外地夹在耳上，又伸手，“今天和谁打？”
&esp;&esp;祝杰再磕出烟来，沈欲接过去，点上叼在嘴里。他满足地吸了一口，开始脱衬衫，里面什么都没穿。
&esp;&esp;祝杰转过身去：“shot，你知道么？”
&esp;&esp;他想起张权的话，沈欲，诨号小马哥，笼斗蛊王，和他对拳的人赢率很低。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他碰上。
&esp;&esp;“shot……”沈欲随便开了一扇柜门，“你的腿，是不是有伤？”
&esp;&esp;祝杰抗拒地回过头，震撼了一下。
&esp;&esp;皮肤很白，宽肩窄髋的拳手，正面很干净，后背却是庞大的纹身，布满整片后腰，上到肩胛。细节是什么祝杰没好意思看，但粗略看出有一个倒着的红色十字架。
&esp;&esp;信耶稣？不会。基督教忌讳倒十字。右大臂死死箍着一圈细小的东西，是一串蜜蜡佛珠。
&esp;&esp;“你怎么知道我腿有伤？”祝杰问，警觉地打量他。
&esp;&esp;“你第一场，和seven，我在三层看了。”沈欲用侧脸说话，脸上的锋利度和危险性是用大把大把的胜利堆砌出来的，“拳很重啊，你这个年龄不多见。”
&esp;&esp;祝杰又被他低头的瞬间晃了一下，抬头又不像了。
&esp;&esp;“你什么意思？”他靠向龟裂的水泥墙。
&esp;&esp;“shot拳术一般，鞭腿。你腿上有伤就防他下三路，保持缠斗。”沈欲的声音像散发着霉味，“缠斗时朝上打，他的锁骨刚养好。”
&esp;&esp;“你他妈到底什么意思？”祝杰朝墙一拳，剥落的墙皮掉下一块。
&esp;&esp;沈欲背过去，一整副的凤穿牡丹。“锁骨是我打的，shot嘴很脏，善于激怒对手，别让他压住节奏。”说完，他走过狭窄的换衣通道，出了红门。
&esp;&esp;祝杰看着他的后背，无法不看。他腰上的那道纹身里，窄窄的全是被烫过的烟花。
&esp;&esp;半小时后举牌手来叫人，和普通的拳击赛不同，举牌手是在笼外工作，提供下注的数据。祝杰跳上拳台，周边的嘶吼声和哨声时大时小，吵闹异常。
&esp;&esp;敲钟，进笼，上锁。
&esp;&esp;灯光亮了，红方的举牌手将sky的名牌高高举起，同时亮起来的还有sky的胜场次数，很新的新人。耳边的尖叫声瞬间变得刺耳起来，光线正直地落在祝杰前方，先昏黄，后雪亮。
&esp;&esp;shot迈步入笼，倨傲自负的表情。
&esp;&esp;你腿上有伤就防他下三路，保持缠斗。沈欲的残声在祝杰耳边响起。
&esp;&esp;他也是拳手，大家都是为钱来的，能不能相信。祝杰觉得不能，除了薛业，他谁都不信。他咬紧护齿，开始缓慢地移动，找对方破绽。
&esp;&esp;沈欲亮着纹身，在三层往下看八角笼，其余的人，在他身边看他。底下那个新人进步飞快，打拳带脑子。shot的开场还是那套挑衅，骂声不大但极尽羞辱，中英文混着来。
&esp;&esp;被激怒在拳场里可好可坏，节奏会乱，乱就挨揍。sky是个狂野的拳手，尽管他总是防守，一旦挥拳就不带收回，重重地打过去，将对方打懵。
&esp;&esp;速度还快，这样的小年轻不多见，他是学过，锻炼过。专业性是决定体育运动的第一要素。
&esp;&esp;他不是会留在这里的人。
&esp;&esp;不过拳场里的脏套路太少了，1分半中sky被shot连续击中腿部。下注的比分开始拉开距离，沈欲勾手叫了个记录员。
&esp;&esp;“哥，来啦。”戴着领结的年轻小伙子，端着银盘过来，“小马哥好。”
&esp;&esp;“压sky一笔，两万块。”沈欲说。知道他本名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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