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
&esp;&esp;“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臣自六岁开蒙便深知其意。
&esp;&esp;“我沈家不宁，臣昨日已上奏，有避位之心。陛下昨日怜惜信任，矢口不允。信言心中已是感佩莫名。昨夜不能寐，思及近年来君臣情谊，亦难割舍。
&esp;&esp;“现下此刻，臣心甚慰。陛下毕竟千古明君，才能做此烛照万里之选。翼王乃是龙子，赐婚乃是圣意。若臣家果藏污秽，岂不是平白令皇室蒙羞、令天下耻笑？还是查清楚了的好。
&esp;&esp;“陛下若无其他吩咐，臣携弱女且请告辞，静候豫章罗氏和沈氏苏姓案落定。”
&esp;&esp;沈信言神情淡淡，言辞敷衍。
&esp;&esp;可这敷衍的言辞，在建明帝听来，却说不出的刺耳难受。
&esp;&esp;沈信言已经和沈濯并肩而立，各自将“最后”一个大礼恭恭敬敬地行了下去。
&esp;&esp;绿春在旁边急得抓耳挠腮，眉骨乱跳。
&esp;&esp;这，这可真不能啊陛下！
&esp;&esp;咱不说沈信言一家子以后到底会怎么着，如今事情还没个眉目，您这儿照死里宠了两三年的心爱臣子，忽然间就不宠了，连个拿得出手的说法都没有，您就不怕天下汹汹么？！
&esp;&esp;万一下头的人看人下菜碟儿，这本该还沈家的公道只怕也要打叠起来大半——难道就因为您这一个心血来潮，就真的把三殿下已经定好了的岳家毁个彻底不成？！
&esp;&esp;——三殿下还不知道生死呢？他万一大胜回朝呢？他万一在西北立下军功，得了军队的拥戴呢？他万一对丹陛下头站着的沈净之已经掏心掏肺了呢？
&esp;&esp;您就不怕被儿子兵谏喽？！
&esp;&esp;可想得再多，没有皇帝的示意，两省大总管也是一个字都不敢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家父女携手飘然而去，越走越远，也越走越轻松，迈出大殿门槛之时，那一对父女的步伐，简直几乎要飞舞起来——
&esp;&esp;“他们俩怎么不上天呢！？”
&esp;&esp;建明帝恨恨地咬着牙，声音低得，恨不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esp;&esp;绿春没听清，凑过去：“啊？陛下有何吩咐？”
&esp;&esp;建明帝板起脸来，怫然离座：“朕乏了，要去后头歇歇。”
&esp;&esp;乏了？
&esp;&esp;您那哪儿是乏了！您根本就是被抛弃了的表情好吗？
&esp;&esp;绿春一边腹诽，一边恭敬地伸了手，让建明帝扶着，慢慢地踱到了后殿。
&esp;&esp;斥退一应服侍的小内侍，燃起了安息香，掖好被子，放下明黄的帐子，绿春刚要退开，却听见建明帝低低地哼了一句话出来：
&esp;&esp;“老三没事儿。沈家也没事儿。但是朕这个宫城有事儿。绿春，十天之内，理不干净这间城，你就提头来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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