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礼,请坐。”陆乾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百里狂点点头,又朝谢安平拱拱手,便很随意地坐在了周十三旁边。那个黄衣僧人也坐了下来,捻着佛珠不出声。
这人便是百里狂?
沈紫霜不禁多望了几眼。
今天她看了一天的卷宗,也恶补了一下沙水县,合源县,飞云县的大小势力,也算是知道个七七八八。
这个百里狂乃是一个江湖弟子出身,幼年被拐卖,后来拜入一个小门派之中,最终领着一众师兄师弟干起了药材生意。
稳扎稳打,在飞云县站稳脚跟之后,就扩展出人牙生意。
人牙,也就是人口买卖,损阴德的肮脏生意。
这里边的黑暗可想而知!这个百里狂是个什么人,也能略窥一二!
正想着,门外又走进一个青衣人。
此人看着五十多岁,头发是银灰色,身高九尺有余,耳垂很长,面有福相,看上去就像是赋闲在家,每天遛鸟逗狗的富翁。
“原来周某是最后一个来的,失礼了。见过陆大人,见过谢老弟,见过百里老弟。”这人一进来,便呵呵一笑,拱手向众人告罪。
正是周洪元。
这下人终于齐了。
立规矩
人齐自然开席。
酒过三巡,在虞夫人,谢安平调和气氛之下,整个雅间气氛也算是其乐融融,没有半点不和谐。
陆乾是酒席的主角。
他一直在掌控着节奏,沈紫霜,周十一,周十二,周十三也一一介绍了一遍。
谢安平,周洪元,百里狂也吹捧了几句。
尤其是沈紫霜,他们得知剑云宗长老之女的身份,不由得都生出一丝敬意。
沈紫霜也约莫清楚谢安平三人的性格。
谢安平说话滴水不漏,很是圆滑,让人感觉颇为舒服。
百里狂面狠话少,一般不怎么出声。
至于周洪元,见识广博,似乎因为读书人出身的原因,吃饭说话都端着一种气度礼仪。
这时,陆乾放下酒杯,似乎很随意的笑问道:“年关将近,三位今年的生意都不错吧。”
这话一出,谢安平三人皆是一愣。
还是谢安平率先反应过来,哈哈一笑,摇头笑道:“托陛下洪福,如今天下逐渐太平,百姓安居乐业,这生意自然不错!这其中,也有陆大人镇抚司的一份功劳啊!”
不知不觉间,给陆乾戴了一顶高帽。
周洪元点头附和道:“确实不错。经过这么些年的休养生息,我大玄国力鼎盛,繁花似锦,我们这些安分守己的商人也能过上几天安稳日子。”
呵呵。
听到这话,沈紫霜心中不禁冷笑。
安分守己的商人?这是在坟头烧草纸,骗鬼呢!
“我那药材生意也不错。”这时,百里狂狭长双目一眯,淡淡说道。
“三位。”陆乾扫视谢安平三人一眼,边给自己斟酒边笑道:“你们身为地方社团,民意代表,应该知道我说的生意是什么生意。”
说罢,慢悠悠的举杯品了一口。
雅间瞬间安静下来。
气氛凝固。
这时,坐在陆乾身旁的虞夫人出来打圆场:“陆大人,我们都是些平民百姓,在县令大人和陆大人的管辖之下,又怎么会做些违法乱纪的勾当?不如,奴家叫几位乐师进来,给陆大人唱曲说戏?”
说吧轻轻拍了拍手。
“不必了。”
陆乾神色一冷,转着手中玉杯,自言自语道:“谢安平,你大小赌档一共二百三十一个,一年下来,进账约莫三千八百两黄金,花楼五十三间,一年进账约莫一千五百两黄金,再加上比武场,斗鸡场,斗狗场的赌庄抽水,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勾当,今年的进账应该在八千两黄金左右。不知道我算得对不对?”
声音响起,啪的一下,谢安平手中的玉杯已经被捏碎,酒水溅湿衣衫。
他的脸色似寒冰一样阴冷刺骨。
显然,陆乾的话是直戳到他的心里,将他最深处的秘密都挖了出来。
沈紫霜,孙黑几人此刻是双眸微睁,脸上满是震惊。
他们没有想到,区区三个县,谢安平居然能够赚这么多?八千两黄金啊!已经堪比青阳郡一年的税收了!
同样震惊的还有百里狂,周洪元。
他们望向谢安平的目光之中有羡慕,有贪婪,还有一丝丝压制不住的幸灾乐祸。
就在这时,陆乾目光一转,落到周洪元身上:“周洪元,你的渡头迎来送往,今年运费应该在八百两黄金。矿场开山采石,进账多了点,是一千九百两,但你偷运私盐,茶叶,还有偷偷采河沙转卖,赚得就多了,约莫是四千多两黄金。加起来取个整,今年进账应该有七千多两。”
刹那间,周洪元神色一僵,不敢置信的望着陆乾,心头是翻江倒海的震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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