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夫子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是人族重要,还是儒门的道统更重要?”
“如果儒门的道统,成了阻碍人族发展的拦路石,这是该推到,还是不该推到?”
楚千秋反客为主,朗声说道。
“如果没有了道统,这人族还能是人族吗?”
“两者并不是对立的,而是融合在了一起。”
“后生,你不能将他们对立起来。”
亚圣也没有直接回答。
因为双方都知道,这里的陷阱很大。
不管哪一门的学派,不管他们信什么的,绝对不可能承认自己对社会有害的。
只要你辩经,那他们本意都是好的。
绝对没有坏的可言。
所以他们必须会强调,自己的学派,对于人族很重要,是人族的根基。
自己信的,一定是好的,别人信的,才是大坏蛋。
亚圣也不可能例外。
楚千秋见多识广,认出这套说辞的问题,立刻追问道:
“神武朝信佛,大夏信道,他们谁才能称呼为人族?”
“信佛的,信道的,信儒的,信武圣的,信猴子的,信面条的,谁才能是人?”
“没了儒门的道统,这人就不算人?”
“后生,莫要诡辩!”
亚圣沉声反驳道。
“道统是传承,是礼仪,是道德,是规范,是社会的骨血,是几千年流传下来的基石。”
“至于不认道统的人,他们是蛮夷,却也可以进行改造,教化四方。”
楚千秋在前世的时候,也常与人辩论,深知人是不可能认输的。
亚圣生前,也骂他人无君无父,乃禽兽是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认输。
“我不否认这一点。”
“儒门已经根植在俗世的方方面面,也有很多好的影响。”
“但它的治理核心已经落后了。”
“儒门的思想,万变不离其宗,就是道德二字。”
楚千秋微微一笑,开始刨起根基,他在前世看过科学与儒学的论战,现在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只要天下的官员都讲道德,这天下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
“可是谁有办法来保证,每一个官员都是讲道德?”
“更何况道德,它解决不了人口膨胀的问题,解决不了社会变得越来越复杂的治理问题。”
“圣人看不到社会的变迁,又怎么能以圣人之言,解释世间万物呢?”
“所以我才想问亚圣,如果你们的学说,你们的理论,到了落后时代,落后社会,成为阻碍,成为了绊脚石,该不该自动退出历史的舞台呢?”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
“我很认同这句话。”
“殿上的君王走马观花,儒门的学说却是根深蒂固,哪怕它变了模样,却也披着这件外衣。”
“所以我想问亚圣,这儒门的道统是不是一样的轻?”
“后生,你想禁绝儒门的学说吗?”
亚圣没有强行辩论,因为他想反驳楚千秋,只有两条路子,一个是说自己永远正确,一个是说自己与时俱进。
这一点他也知道。
“当然不是。”
楚千秋摇头说道。
他也承认在这数千年的传承中,儒门的文化已经融入整个社会的骨血里,是不可能刨掉的。
尼采说过上帝死了,最终还是要请回来的。
历史就是这样在摇摆中前进。
“我会给他加入一点科学,加入一点新的经济,加入一点算术,加入一点物理等等。”
“儒门的文章依然会有人去读,但政治上的实践却不能再按这一套来。”
“千年以后,依然会有人来读亚圣的书籍,感悟人生。”
“但圣人之言却无法再指导方方面面,成为至高准则。”
“道门,佛门也是如此。”
而我,将成为下一任的哲人王。
楚千秋这句话没有说出来。
“五百年有王者出,后生这一回却是万年未有之大变革局面。”
亚圣喟然一叹。
“先生是同意了?”
“换成老夫生前,肯定会想办法消灭你这个异端学说。”
亚圣可没有打算认输,道统之争有时候更残酷,哪怕是亚圣也会准备动手杀人的。
“但现在老夫已经死了,只是过来看看毁灭道统的人长什么模样。”
“儿孙自有儿孙的福。”
“打不过后生,那就加入其中吧。”
“儒门文脉的秘密,就赠与后生了。”
亚圣淡淡地说道。
江州文脉的核心开始流入楚千秋的身体当中。
不同于徐世安吸收的文脉精华,用来突破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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