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拒绝了。
“给莱尔老爷留点吧,这已经是第四朵了。”
“不使用我就会停摆,那就停下吧,已经结束了。”
“去看望朋友?没有必要,没什么好看的。”
“安葬?哈哈,乞丐还有安葬一说,生来四海为家,死后天地作坟。”
“这就足够了,这就足够了……”他的眼球开始暗沉,指节摔落在地上不听使唤,“我死后,比我活着要精彩得多,谁能想到,我还吓唬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呵呵呵。”
“谢谢你,还有莱尔老爷,最后帮我个忙吧。”
“咕噜?”
“吃掉我吧。”
“……”
“我感觉得到,随着我活动得越久,越能感受得到,身为怪物的自觉,还有心里不断增长的食欲,我们是一样的吧。想必你也是一直在忍受着饥饿,我活着的时候,就像野狗在刨食,谁知道,我死后,居然活出了个人样,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呜,让我也有点用吧,如果我这朽木也能给你带来一点舒适的话,拜托了,吃了我。”
他的身体慢慢僵硬,头骨贴在了地上,失去焦距的眼球直直地看着那个莹蓝色的球。
“咕噜……”
一块带着星点的半透明幕布盖在了老乞丐身上。
就像银河在给他道晚安。
三个选择
“咕噜。”
莱尔打开窗户,触手爬上了自己的手掌,在手心重新变成一个球。
“你是不是重了点?”莱尔在手心掂了掂,看着丝毫不减变化的体型,看来是错觉。
将球放在了肩头,拿起了手杖,美杜莎看着被打开的窗户若有所思,言语化作了狡黠的微笑。
“美杜莎!别钻进来,该死的,快出去,别动了!”
……
“安乐,阿里安娜。”
“安乐,疫医。”
阿里安娜将茶杯捧在手心,朝着窗外的夜色坐下,微风将她的面纱稍稍撩起,她就像一座精美的石雕。
今天的阿里安娜是绛蓝色,头带上别着蔷薇花,淡雅的色调配上她空灵的气质,让人不自觉屏息低气。
“是在赏月吗?”
“在发呆。月亮没什么好看的,和我小时候看到的没有丝毫区别。”
“物是人非,不外如是。”
“我的姐姐最近有点奇怪。”阿里安娜抛出了一个话题。
“是帮我雕刻法杖的那位海伦娜女士?”
“是的。最近总能听到她的笑声。”
“很奇怪吗?也许是想到开心的事情了。”
“你会一个人在房间发笑吗?”
“偶尔……有一点点时候会吧。”脑海中描绘了一个人在空荡房间大笑的情景,感觉有点诡异。
“我的法杖已经制作完成了,那条龙活了,甚至还会开口说话,她的名字是美杜莎。”
莱尔拍了拍环绕在脖子上的美杜莎,示意她出来,但是并没有回应,她的身体也没有活动,就像真的木头。
甚至在莱尔的催促下,还紧了紧身体,勒住他的脖子,“咳……咳……”
“她好像有点不舒服。”莱尔不知道自己这个拙劣的解释有多么可笑。
“真好,要是我的海伦也能说话就好了。”
海伦是一根前臂长的魔杖,全象牙材质,杖身笔直修长,最前端,一颗玫瑰红的宝石,简约奢华,在阿里安娜手上就像仙女棒。
特别富的仙女棒。
也许是感受到了她的失落。
水流触手缠绕在了阿里安娜的魔杖上,一个水球将那颗宝石包裹。
“咕噜。”
“咕噜?”阿里安娜也发出这个可爱的拟声词,球在她的掌心凝聚,手掌在轻拍,噗哟噗哟地画着波浪。
“疫医,你的天赋喜欢我。”
莱尔笑了笑,“没有人不喜欢你。”
“嗯,谢谢。”
就这么平静地接受了吗,想到阿里安娜的魔性之喉,似乎也挺正常。
“说起来,美杜莎这个名字,真让人怀念。”
“希腊神话的那个吗?有石化能力的蛇发女妖。”
“嗯,但是真实的美杜莎是不存在的,蛇身女妖倒是存在,但看见眼睛就会石化纯粹是无稽之谈,很多神话生物,都是现实和传说的糅合而已。”
“光是了解蛇身女妖的存在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新奇。”
“她们都生活在西南部大海的浅滩,以后说不定会见到。”
和阿里安娜的闲聊差点让莱尔失去了时间观念。
“我还要去找学者先生,先离开了,阿里安娜。”
“嗯。”将水球递还给莱尔,阿里安娜朝着离开的他轻微挥手。
循着上次的记忆走到熟悉的位置。
是一面没有任何装饰的墙,敲了敲从地上往上数的第二十三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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