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如今震州平定,艮州和离州纷纷臣属,神教衡山也一时间潜伏待发,十二国天下竟一时战事暂休,呈现出暴风雨前的宁静。现在太微垣中的公卿正纷纷上表拍太傅的彩虹屁,请紫薇垣封赏太傅平定天下的功劳。
可是太傅首阳公已经位极人臣,封无可封,赏无可赏了,司马阀的子弟及太傅府的亲随党羽,已经掌握了三垣的机要和仙宫的大军,再这样下去就只有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赞拜不名的三件套了。
因此近来紫薇垣同太微垣的关系极为紧张,宫外的北宫一族,虽然是豢养的皇亲国戚,大多是些酒囊饭袋,但也不是全部都是纯粹的傻子,就比如说现在许多仙宫旧臣,都聚拢在信陵郡公北宫无忌身边出谋划策。
而紫薇垣也一反常态,自震州平定后,往日因为宗亲身份遭到猜忌,常常赋闲在家,寻欢作乐的信陵公,现在反倒成了宗室在宫外唯一可以仰仗信任的力量,常常收到宫中的敕令,出入紫薇垣参拜面圣。
倒是首阳公运筹帷幄,立下大功一时平定了天下后,却不怎么上朝了,经常推脱修炼闭关,隐在太傅府中不出。
而来到三垣和云台峰的玄门高手也越来越多,玄门到底站在哪一边,现在还不好说,但就算是京畿里的一条狗,都能看出暗流涌动,又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了。
当然,再怎么涌动,远在天南海北的墨竹山现在还掺和不到三垣的斗争中来,这次只来李凡一个代表宗门,也是因为他有全身而退的实力。李凡也想开了,反正他就来吃个席,太傅府和紫薇垣的斗争谁胜谁负与他无关,他关心的是另外两人的下落。
“衡山志敬子和南宫无怖两个可有消息?”
薛真人摇头,“全无音讯,这些年衡山骨干折损严重,核心道君都在闭关养伤,少有人出来活动的,日常都是三茅道在云台峰代表上清宫出面。
至于廷尉那边,我也发函询问过,但他们说南宫无怖的封印完好无损,没有松动的迹象,我们也无权前去查验。”
李凡叹了口气,倒也不意外。
他就算望炁推演,也只能算到志敬子还在三垣躲着,毕竟这里是天下的中心,天机最为混乱,大隐隐于市,天知道他藏在哪里养伤。一个心腹之患在眼皮子底下找不出来,就和躲在家里的蟑螂似的,你知道它存在,就是捉不出来。
至于南宫无怖已经逃出来的事,是上次鲁还生说漏了嘴。可是仙狱仙牢这种地方,可没有访问假释的惯例,投上去的征询文函也是石沉大海,根本不得验证。显然南宫仙贼也知道时机不对,又一次开始潜伏了。
如今主线又陷入了僵局,大概还得等时局更加混乱了,他们才会出来兴风作浪。
正一筹莫展间,薛真人道,“太傅府和信陵公府都有请帖发来,不过此番巨子代表我墨竹山一脉入京面圣,还请先往鸿胪寺一行。”
李凡也点点头,“这我知道的,观主特地吩咐过。”
是的,他这次过来其实算是代表镇南将军,离州牧,和离国外藩的使节,来面圣朝贡的。
当然了,也不是说面圣就真的能进宫见驾了,也就是和鸿胪寺的礼官意思意思,送点离国的土特产走个仪式就结束了。
当然的当然,从南宫无怖那个年代起离国就不向三垣朝贡了,墨竹山割据一方就是名义上从属太傅罢了。什么贡品啊礼器啊车架啊都是薛真人在京畿现地找公卿置办的。倒是花费了不少钱财准备。
不过墨竹山现在还真不差这点小钱,而且李凡也有传播太素道的意思,所以除了凤凰蛋之类的天才地宝,还准备了一些天外仙秘境中铸造的虚玉,太煞飞剑作为礼物。用机关傀儡做仪仗,带着礼物入京朝贡了。
孺子可教
“呃……哦哦哦哦~~~”
秦九在一阵剧痛中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一个倒栽葱挂在松枝间,衣服破破烂烂,全身动弹不得,浑身散架似得抽痛,不由发出一阵阵哀嚎,
“哦……救,救命……该死的老东西……是不是疯了,就这么丢我下来……呜呜呜好痛……”
“还知道痛就没事啦,男子汉大丈夫,蹭破点皮别哭叽叽的。”
秦九斜眼一瞧,就见到白色的雷猴鬼魂站在松枝上看自己笑话。
“是,是你!猴,大猴子!求你救命,我被一个老疯子从天上扔下来了!”
结果那猴子脸面色一冷,“哼,真是既没脑子,也没眼力,更不讲礼貌,而且连个挂都没有,你这样怎么行走江湖,找死吗!挂几天反省一下吧!”
秦九傻眼,“别,别走啊!猴子别走啊!救,救命啊!救命啊!”
秦九拼命想挣扎一下,但那藤曼捆得他结结实实,好像脊椎骨都给折弯了,一点劲都使不上,只能哀嚎求饶,
“我错了我错了!仙猴!猴仙!求您救我一命,我下河捞鱼给您吃啊?”
那猴子脸翻了他一眼,拾起个松果砸到他脑袋上,
“你傻啊,猴子是吃鱼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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