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好像!是他自己就是一具溃烂成脓血的尸体!除了上颚部分勉强还维持一点人型,全身血肉骨骸都溃烂碎裂了!
一瞬间秦九简直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直想放声尖叫,但他舌头喉管早都不知烂到哪里去了,只能徒劳得在血肉尸棺中扭动一下额头罢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唷,你醒啦。哇,这都没有崩溃,元神很强啊。”
突然,一个钟灵毓秀的少女露出头来,她看着也不过就凡人十七八岁,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趴在石棺边上瞅着秦九,完全不在意他此时的惨状,
“你识得我呗?”
秦九无神得看着她,一时不知,也不能做什么表情。然后他又听到棺外传来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玉蟾,这是剑仙送来救的,不可以吃。”
“知道了知道了,”那少女伸出食指挑起一条烂肉,“咦,沾染了这么多破血神砂,这都融为一体了吧?吃下去我看要肠穿肚烂哦!这你还要怎么救?我看还是烧了吧?”
然后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
“挨了曹育阳一掌不死,身系天命,是能做大事的。去,把当年给神主用的那套东西,拿给他用。”
少女耸耸肩,冲秦九笑了笑,“好~~~对了,剑宗的小妹又来拜见您了。”
“不必管她,寻不着我,自会回去的。”
影影约约之间,秦九仿佛看到一道金色的人影走到棺边,朝自己望了一眼。
虽然看不清此人的面庞,但仿佛煦阳般温暖的光芒照在脸上,不由让秦九回忆起了他在家乡的时候。
滚滚漓江边上,金灿灿的麦田,秦九和村里的小子们一起,一边在河里捞鱼戏水,看在田陇间打盹的当康。
当然不是看那大猪,而是看骑着大猪的麻花辫女神,十里八乡最靓的妹子乔春花,秦家村少年们的梦中情人。
就拿种,只要看着她笑一笑,被她看一眼,从头到脚,由内到外,都暖起来,忍不住让人‘哦呼’得出一口气的感觉。
现在秦九就是那种感觉。一瞬间心底的惊慌和恐惧都被温暖的光驱散了,暖洋洋,软绵绵,晕晕乎乎的,仿佛整个人飘在漓江温暖的水面,被包裹着,被融塑着,再一次转世重生似的。
这样昏昏迷迷的不知道睡了多久,秦九才醒过来,他发现自己安然无恙得躺在床上,手足恢复如初,全没有前夜噩梦里鬼蜮墓棺,血肉交融的骇人景象。好像真的只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秦九揉揉脑袋,可是越是回忆,梦中的景象越模糊不清,好像尘烟似散去,最后只能回忆起自己在打山贼,然后被什么东西撞飞了。唉,中原的山贼真的好厉害啊……
秦九四下瞧瞧,发现床边有一身杏黄道衣,便先换了衣裳,推门走出寝室,一时大风抚面,吹得他不由眯起眼。
四下一瞧,才发现自己原来在一艘飞空宝船上,正在云海青山间穿行。有个杏黄道袍,宽肩阔背的男子,正背对着自己立在舟头。
秦九依稀记得,之前遇到的好像是个青袍负剑的高挑道人,一时犹豫,那黄袍男子已闪到面前,笑着摸摸秦九脑袋,开口问道,
“秦家小子睡得如何。”
于是秦九猛然想起来,当初自己被山贼击伤,正是得这位络腮胡子杏黄袍的高人所救,立刻鞠躬拜谢道,
“墨竹山楼观道弟子秦九,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那高人也笑道,“不用多礼,九大玄门同气连枝,出手相救本是理所当然的。我乃太乙震日宫萧庆之,正要来赴云台峰之会。秦九,你本事不差,却是何人调教的弟子?”
“回前辈的话,是猿,”秦九赶忙道,“是墨竹山清月神君。”
络腮胡子笑道,“原来如此,想必你的师父届时也会往云台峰一会,那不妨先跟在我身边,等到了京畿,自然有相见之时。”
随后他把袖子一挥,瞬息间云开雾散,
只见飞舟之下,云海岩幛,苍翠林海相间,有数十座仙峦,呈壁环向聚集攒耸,峰壑开绽,恍若芙蓉花盛开之姿,云息缭绕,道光绽放,端的是神仙宝地,人间仙境。
秦九这乡下土包子哪里见过这种市面,就一个词,“哇”。
萧庆之抚须笑道,
“三十六峰如髻鬟,行人来往舒心颜。白云蓬蓬忽然合,都在虚无缥缈间。
此处是太室山,也就是世人常说的,嵩山了。”
嵩山弟子
秦九对照面前人体经脉挂画,一边听着萧庆之讲解,吐纳炼息,提炼精气,把真气充盈全身经脉气窍,直感觉神清气爽,每一转所生成的道息都浑厚无比,居然比袁公教他的血炼功更加高效厉害,不觉大为惊讶。
“多谢前辈传我神功!”
“无须多礼,这倒也称不上是什么神功,不过看你气虚体弱,教教你呼吸的法门罢了。”
萧庆之替秦九把脉瞧着他的情况,也不由啧啧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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