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投票。大家都赞同现在的方案,进行投票的话,结果不会改变,但是性质已经变了。举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好比执行注射死刑时,由四个人同时按下注射按钮,但只有一个是真的,谁都不知道具体是哪位按下真的那个,也就等同于是由集体按下。”我如此说着,滔滔不绝。“冠上集体的名义,将风险和责任都转嫁给集体,如此一来,没有人能独善其身,反过来说,也即没有人能被指责。这样,心理上的罪恶感就会被抚平。而且,幸运或不幸的是,这里只有我们一个集体,不会受到外界的干预和谴责。”“投票可以代表集体意志……不错,是一个好办法。”陈珊珊说着低下头,思考着什么。“但是,以目前的情况来看,只对一个方案进行投票的话,恐怕会遭到大家的抵触,适得其反。”片晌,她这么说。“没事,可以重提我的截肢方案。让大家在我的截肢方案和孙毅杰的方案之间进行投票。走一个过程。”如果不走这个过程,让大家继续执行原方案,罪恶感和加速赵文龙死亡的责任不会被分摊。特别是在我说出挤压综合征,告知风险的情况下,已经不可能用不知者无罪来规避责任了。事后,造成这次意外的始作俑者——皮卡车一行人(杜莱优、吕美娟、李鸿明、渔子霏、覃达聪、我本人)、出主意的孙毅杰、主要负责架起千斤顶的这几人,势必会被他人追究责任。其中孙毅杰、李鸿明、钱建峰……他们全是赵文龙的好朋友。太讽刺了。他们能承受得住这种指责和内心的矛盾之情吗?“好。就这么办吧。让大家进行二选一的投票。不过……又要委屈你了。”“没事!”我和陈珊珊的想法达成一致,目标也很明确,但问题又来了——没有话语权。要想在公众面前表达自己的想法必须得拥有话语权。即使孙毅杰不制止,我在集体中也无话语权。陈珊珊有话语权,但她没有肖嘉敏那种能震慑人的气势,一旦场面混乱,恐怕难以招架得住众人。唉——话语权就是这么一个东西,有时候,一个拥有话语权的人即使带着人群往错误方向走,人群也会跟着。不然又怎么会说人群像羊群,特别是受惊的人群。商量片刻,我和陈珊珊一致决定再拉李鸿明下水。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找到李鸿明后,并没有和他说太多,因为时间已经很紧迫,所以只告诉他想要通过投票决定实施哪个方案的想法。经之前那么一说,李鸿明心里多多少少也对现在的方案产生了疑问,加之他是一个热情过头的人,因此听到我们的想法后,很爽快就参与进来。三人再商量,发现要完成这件事始终绕不开一个人。没错,又是王浩华,学生会会长。拥有足够话语权的他,只要同意投票并说上几句,大家都会参与进来。事情进展得意外的顺利,王浩华答应帮忙,很快便把大家再次召集过来。此时,赵文龙有些力竭,对于异常的动态,已经无力抵抗。坏消息是孙毅杰不用安慰赵文龙了,憋着满腔怒火的他横眉怒目地朝我走来。陈珊珊和李鸿明当即护在我身前,意料之外的是,王浩华没有袖手旁观,也挡在我前面。他伸出左手横在孙毅杰身前,语重心长地说:“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靠暴力解决。”“好,我卖一个人情给会长。”孙毅杰指着我,气势凌人地又说,“给我等着,迟早会再收拾你。”凡事总诉诸暴力不是一件好事,我真担心孙毅杰出社会后的生活。不,对此我并不关心,而且……我们还能有毕业的机会吗?“成果,很抱歉把你拖进这样的处境中。我向你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和你一同共进退。”陈珊珊回头说。“我分不清谁的方案最好,但是打人总是不对的。”李鸿明紧接着回头说。在他们说话间,人们陆续聚集过来,由于天气炎热,加之多次来回折腾,大家的怨声都不少。“大家肚子都饿着吧。我也饿着。不但肚子饿,头顶的大太阳还晒得我差点儿晕倒。没办法,救人要紧,救的还不是一般人,救的是我们的同学,亲爱的同学。”王浩华如此说着。
他一开口便全场安静。有话语权的人说话果然不一样。“早点把事情解决,就能早点离开这里,躲在阴凉的地方,吃着美味的饭菜,喝着甘甜的水。但是现在……如你们所知,出现了两种声音,两种方案。怎么办?大家说怎么办?是听他的还是听他的。”他分别指了一下孙毅杰和我。“孙毅杰提议直接把人救出来,而成果则提议截肢后再把人救出,或者救出后再截肢,不管顺序如何,本质一样。如今社会都讲究民主、自由、平等,只有这样了,我们来投票吧,投票决定实行哪个方案。”话如剑锋出鞘,本该斩破与会者的沉默,迎来一浪接一浪的热议声才对,然而,奇怪的是,现场既无质疑声,也没拥护声,形容为鸦雀无声也不为过。两种方案不难理解,王浩华说话的声音也很嘹亮,即使站到人群外围也能听清,可是,现场的气氛太诡异了,大家对这两个方案既不表态,也不发言提问,就好像说着一件和他们无关的事情一样。哦,不,还是有的,有一位面露凶光的人表态了。“成果,你咋事这么多呢,换一种套路又卷土重来。你是不是有病啊,还是说闲得慌。没有你的阻碍,这会早就把人救出来了,时间全是被你耽误。”孙毅杰一边说,一边驱散围观群众。然而,如同我先前的感受,现场的气氛异常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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