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谭猛地灵光一现。
他知道了,黎荀这是要转学去国外,就跟之前的韩存一样!
“余岁,早上好呀。你昨天为什么早退了呀?是生病了吗?”
湿冷的二月,阴雨连绵,易感冒。
余岁体质偏弱,近期一直咳嗽不断,昨天下午因为要去医院复诊,所以下午两点左右便被父母接走了。和他同一张桌子玩游戏的同学们问询黎荀无果,只能问本人。
“我们下午玩了积木,你看,这是我搭的城堡。”
检查结果虽然没大碍,但为避免传染给其他小朋友,余岁已经戴上了口罩,微弱地咳了两声后摆摆手说自己没事,他才没有那么弱,怎么可能感冒。
“余岁!余岁余岁……”
早间七点一刻,程谭人未到声先出,今天也不例外,犹如闹铃一般准时准点,一分不差。
余岁稍叹一口气,猜测着今天他又要拿出什么玩具来,又拧眉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像自己一样成熟一点。
程谭今天异常兴奋,看了眼正在接水的黎荀,神秘兮兮地说:“你猜我昨天放学的时候看见谁了?听到什么了!”
“……”他怎么知道?
余岁没什么耐心地敷衍:“看见谁?”
“黎荀!”
“……那不是很正常。”
“还有他妈妈!”
程谭噼里啪啦讲了一堆,直到他说:“他马上就要转学去国外念幼稚园了!”
“听说国外和我们这里不一样,你说黎荀会不会外语啊?”
余岁楞了一下,只听到“转学”这两个字,以至于他根本没管程谭后面在说什么。他只见过黎荀的爸爸,没见过他妈妈,并且也从来没有听黎荀提起过他妈妈。
“那他之后是不是不会回来了呀?”魏佑适时问。
“肯定是!他爸爸妈妈都离婚了,离婚的两个人就是不在一起的!”
听完程谭的话,余岁缓慢地拧了下眉毛,显得不太高兴。
他没有父母离婚这一概念,只知道黎荀的爸爸妈妈是分开住的,黎荀偶尔会去国外探望他妈妈以及爷爷,就像他也会在寒假抽空回乡下奶奶家一样。
平日一向爱闹腾的小霸王陷入了无尽的沉思。
程谭仍兴高采烈地比划,从昨天偷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后,他差点连觉都没睡着,甚至跑来问余岁是不是应该给他办个欢送会,但都被余岁拒绝了,还警告他不准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余岁看了看黎荀,没由来的烦闷,气得在白纸上画圈圈诅咒黎荀,又觉着这样还不够,于是在桌面上划了一条三八线,单方面和黎荀划清界限。
随后开口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我今天要自己回家!”
黎荀疑惑:“?”怎么回?靠腿?
自己回家显然是不可能的。
至于两人成为邻居……可以说是意外,也可以说是缘分。
余岁回乡养膘的这段时间,余母秋高霏正因前两年父母过世时留下的那套老宅发愁,那些个吸血的亲戚可不是善茬。余远山为妻子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最后是黎明源提出愿尽举手之劳,这场官司才得以安稳结束。
安置完闹人的亲戚,俩夫妻置换了一套距离学校更近的房子,也为将来余岁升学做准备,却意外发现和黎家成了上下楼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
在某一天,刚搬至新家第一天的余岁偶然听到爸妈谈论黎荀,这才知道原来黎荀是生病了,虽然他不懂情感障碍是什么意思,但他会脑补。
总结下来就是——
黎荀以前过得很凄惨,从小爸爸妈妈就不在身边,总被人欺负,还没有朋友……
所以才会生这么严重的病。
这也是余岁看黎荀跟看犯人那般严格的原因。
不过黎父哪知道小朋友的心思,他对于黎荀交朋友这件事感到非常欣慰,为了方便,两个幼崽索□□由黎父接送,偶有突发事件时司机自会派上用场。
但今天,余岁是真的生气了!
他自顾自想着,外国有什么好的,歪果仁的眼珠子都是浅色的,心肯定也浅薄得要命。要是再碰到韩存那样的,他可不会再帮人揍一顿!
傍晚回家,余远山怎么看自家儿子怎么不对劲,便问:“今天学校里有发生什么吗?”
余岁含含糊糊地说他以后不跟黎荀一起上下学了,余父原以为是两人小打小闹,但通过黎父才得知是因为黎母坚决不同意让黎荀在这里接受散漫的教育,要让他读有名的国际学校。
“他要去国外念书了啊……那还真是遗憾。”
“不过小孩子应该会更依赖母亲吧,真难想象这孩子以前是怎么生活的。”
听到父母的这番话,余岁觉得自己的脑瓜都要爆炸了,他这下又开始思考为什么黎荀又要跟着妈妈,而不是和爸爸一起生活。
但还是嘴硬说:“切!我才不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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