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不清。”
“……”
莫名的,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过两秒。
余岁喏喏,不紧不慢:“那你,明天能到吗?”
“差不多。”
“差不多什么?”
呼吸声缓了几拍,声音似乎更近了。
“差不多已经到了。”听筒裹挟着风声,呼啦呼啦往耳畔里钻。
小阳台没有封窗,余岁突地怔了怔,撑着手往下看。
黑夜里,粗略一扫,却一眼就看到站在暖色光下的人,路灯将影子拖长再拖长。
几近躁动地,转过身,余岁蹭地拉开阳台门,把一旁正在摸黑打电子的杨希吓了一跳:“余岁?”
钱松听到声,打游戏的间隙也偏头看他:“咋、咋突然开始穿衣服了?有事啊?”
“我出去会儿!”最后的声音随着沉重的关门声一块隐没。
外面有点风,但迎面吹来,还是闷热。
时隔一个多月看到的还是记忆中熟悉的那张脸,相似却又感觉陌生,似乎不再青涩,可能身高又高了点……处处牵动着余岁的脑神经。
黎荀想来是刚到,手边还提着一只黑色的箱子,如果不是亮着屏幕的手机,整个人大约就像是隐匿在夜色中一般。
神秘感拉满。
余岁忍不住扬起唇角,从楼道里飞奔出来,他就这么跑了过去。
如果这时候有心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上半身是挺正常的一件短袖t恤,而下半身却是睡裤。
一条纯黑睡裤穿了n年,任谁想都会觉得他实在节俭。
“好啊你黎荀,不回我消息结果自己偷偷摸摸溜回来了!”
人差点跳上身,黎荀只能弃行李箱而转而托住余岁的脊背。
这就导致黎荀入目先看到的是一头放荡不羁的红。
发丝蹭过肩颈,轻微的痒。
惯性使然,他稍后退了两步,借力让跟前的人站稳,转而道:“头发,长了。”
余岁抬起脑袋,愤然:“一个月了能不长吗!”
又两只手揪他的头发:“你也长,这么长。”
不挂在黎荀身上的时候,余岁就恰巧站在灯光下,更清晰的五官展现在眼前。
要素过多,黎荀一时不知道先从哪处开始问起:“还染了。”
所以只能依旧是从最鲜艳的脑瓜子。
余岁伸手撩了下刘海:“为了开学特地染的,预示我未来一年红红火火。”
于是黎荀就注意到了眼镜:“没有镜片?”
余岁一副“你不懂”的表情:“就是装饰。”
黎荀纯笑,抬了抬手。
指腹刚触到他耳垂,就听余岁抵抗道:“你别碰我耳朵,我刚打的耳洞!”
黎荀果真顿了顿,没去动他那枚桥梁似的铁链子:“一次打六个?”
“那倒没有。”小余同学不骄傲,“四个而已。”
黎荀问:“什么时候。”
“一个礼拜前。”余岁回忆了一下,他当时是只打算染头发的,结果理发店隔壁就是穿孔纹身,抱着好奇的心态,就打了。
“纹身。”黎荀咀嚼了一下这个词。
余岁:“那更没有了。”
虽说黎荀眼眸依旧寡淡如水,但余岁还是从他眼里读出了“怀疑”二字。
“小余同学从不骗人。”余岁说,“你要看吗?”
他作势要撩起衣服下摆。
然后被人抓住手腕。
黎荀嗓音降了调,不知是在对谁无奈:“信了。”
余岁还没说完,得意地低哼一声又道:“耳骨钉是后来打的。”
穿骨,比穿耳垂上的肉要痛一点,那几天耳洞发炎还只能平躺着睡觉,侧着压到后第二天简直就是杀猪现场。
“你胆子很大。”黎荀评价。
余岁眨巴大眼:“小余同学胆子一向很大,你不知道吗?”
比如眼下,他挣开了对方禁锢自己的手,反过来将手指探进黎荀的指缝,扣住。
黎荀敛眸看了眼,没阻止他放肆的动作:“现在知道了。”
他们还站在宿舍大门口,杵着跟两根电线杆似的。
余岁看向被人冷落的箱子,问:“你现在要回去整理宿舍吗?”
刚过九点半。
来来往往的人依旧不少。
黎荀正准备开口。
“葵花点穴手!”余岁突然,“嘿,你现在动不了了哦。”
“……”
两人从刚才到现在就站在原地,压根没动过一步。
这时,手机也突然“叮”了声。
追根溯源,来自一个群聊,下午新创建的宿舍群。
杨希:[宿管阿姨刚来查寝,我问了一嘴,男寝十一点关门余岁]
胖胖:[小鱼你是在吃宵夜吗,我推荐西食堂的麻辣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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