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珩眉头蹙了蹙,脚步微顿。
这人怎么从简桉的病房出来了?
在他为数不多的印象里,陆怀深跟季松亭关系倒挺近的,两人还是朋友。
“这笔账,我记着。”
脑海里忽地响起男人说过的这句话。
难道季松亭为了给沈初言报仇,趁他不在的功夫,指使陆怀深对简桉动手?!
沈云珩悚然一惊,原本平静的脸庞上,迅速掠过一抹恐惧之色,连轮椅都来不及推进去,急匆匆扔在门口。
“小桉!”
刚跑进去,他就第一眼看见正安然无恙坐在病床上的简桉,揪紧的心脏勉强松懈了一分,随后慌忙将对方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损伤才缓了口气。
见他着急成这样,简桉微微颦着秀眉,清凉的眸子里隐约泛起一丝光芒,嘴角噙着浅淡的温笑,询问道:
“云珩,怎么了嘛?”
沈云珩轻轻放开他的双肩,忧心忡忡的眼神逐渐柔和下来,但还是焦急道:
“刚刚我看见陆怀深从你病房里走出去了,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是不是季松亭让他过来欺负你的?”
简桉立即摇了摇头,眸光瞟过去时略微有些飘忽,不敢直视他,否定道:
“没有,陆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之前替我检查过身体,刚才碰巧路过我的病房,进来看看我恢复的怎么样了。”
站在床边的男人深思的侧颜上浮动着一丝困惑,回头看了眼门口,轻喃道:
“是吗……?难道我误会他了?”
简桉了解那人担忧自己,生怕他继续想下去会找到陆怀深问清楚,往他身后象征性地看了看,不动声色地岔开了话题:
“云珩,轮椅呢?你找到了嘛?”
你是我放在心上最重要的人
他忽然这么问,沈云珩挠了挠后脑勺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指了下外面,语气轻柔道:“哦哦,在外面,我去推进来。”
“好,我等你。”
医院的林荫小道,微风阵阵,夹杂着些许凉意,冬日的暖阳透过斑驳的树枝,洒落在青石板上,斑斑点点,偶有几只鸟儿飞过,发出“啾啾”声。
简桉坐在轮椅上,第一缕刺眼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下意识抬起一只瘦削的手挡住了双目,但阳光还是从指缝中溜进来,瞳孔闪烁出熠熠的光亮。
他享受地呼吸了口新鲜的空气,疲惫的面容渐渐舒缓开,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仿佛浑身上下每一处细胞都活跃起来,就连骨头里也散发着愉悦。
阳光晒在手背上的感觉暖暖的,很舒服,他已经有好久没这么感受过了。
很可惜,以后是不是就看不见这么美的风景,晒不到这么暖和的太阳了?
想到这,简桉低着头,脊背微弯,面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无形中透着忧郁。
推着他慢慢往前走的沈云珩忽而注意到了他的异样,随后停了下来,半蹲在轮椅旁边,眼神关切,温声问道:
“小桉,你怎么了?是阳光太晒了吗?怎么无精打采的?”
简桉轻轻摇了摇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不远处的喷泉,目光有些呆滞,沉默了好一会才低低地说:“我没事,就是感觉有点不真实,好像在做梦……”
“什么不真实?”
沈云珩微蹙眉宇,一时没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还是耐着性子回道:“这不是梦,小桉,你现在好好活着呢。”
简桉惨淡无色的薄唇略微嗫嚅了一下,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缓缓睁开,瞳孔里闪烁着几分茫然,不明所以地问道:
“活着……可以做什么?”
这样的残缺不全的身体,让他感受不到一点活着的意义,如同一具行尸走肉。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沈云珩心脏莫名其妙地紧了紧,有些不安的感觉在胸腔里蔓延,但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容。
他接着站起身来,单手插着口袋伫立在简桉面前,抬起另一只手安抚地摸了摸青年的脑袋,眼里蕴藏着极大的耐心和极致的宠溺,语气温柔得就像邻家大哥哥:
“活着可以做很多事情啊,比如你最喜欢的绘画,去展览世界各级艺术家的作品,吃你喜欢的糖炒栗子,有很多新鲜事物都还没去做,所以更要活着了。”
沈云珩脸上洋溢着乐观积极的笑容,眼眸熠熠生辉,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让人忍不住想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只要是在他身边的人,都会被那样的性格感染。
这人一笑,仿佛整个阴云满天的世界都撒满了阳光,变得明亮又温暖。
看着眼前的男人,简桉一怔,眼波流转的瞳仁中闪过一丝讶异和惊艳,内心深深被触动了下,莫名觉得很有安全感。
沈云珩想继续劝他做开颅手术的事情,但话刚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对方无忧无虑的样子,突然这样一说,会不会显得太突兀了?
他不愿意让简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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