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个“死”,他虽然咬字极轻,却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沉痛和哀怨。
简桉心猛地一颤,被紧扣住的手指忽而用力掐入男人手背的肉里,直到渗透出丝丝鲜血,顺着他白嫩的指尖滴落。
他当时确实心脏骤停,差一点就真的死了,甚至还将记忆回光返照了一遍。
手背上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季松亭却抿着嘴,一声不吭,继续说着:
“他说连你的骨灰,都撒到了大海里,我不相信你就这样死了,明明我离开前,你还好好的,所以我去了江南附近所有的火葬场,我想找到你的火化证明……”
滚烫的泪水在眼角缓缓滑落,滴在枕头上,濡湿了枕套,晕染开一圈。
他只觉得眼眶周围酸涩得厉害,最后只能闭上,却浑然不知落了泪。
“我从白天找到了黑夜,还是没有寻到,可我却越来越害怕,没有一丝安心,最后居然在山里的一间小殡仪馆里找到了,找到了你的死亡证明和火化书……”
整个安静的病房里断断续续传来他的哽咽,一声接着一声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来,听得让人格外心疼。
简桉垂下头,看着男人那只被掐出五个血印的手,微不可察地哼笑一声。
原来沈云珩为了让季松亭得知他死亡好彻底放过他,做了太多太多……
结果做到最后只剩下一个冰冷的骨灰盒,永远埋葬在幽黑的坟墓里。
只要一想到沈云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简桉就觉得心口像是被刀割了一样的疼,悲痛和愤怒从声音里发泄出来:
“然后呢?云珩费尽心思隐瞒了一切,你为什么就不能当我死了呢?!”
对方因为太悲痛急促地喘息了两声,情绪崩塌的声音再清楚不过地响起:
“我做不到……我得知你真正死亡的那一刻,有多崩溃和绝望,我接受不了你死去的事实,每天只能待在你的房间里,幻想着你还活着,还在我身边……”
季松亭说不下去了,脑海里回忆起的,都是那半年里最阴暗的日子。
你活该日夜想起我的好
但简桉却没有对他那番掏心掏肺的话产生任何动容,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墙壁,眼神冰冷,语气更是决然无情:
“既然我已经离开季家了,那个房间季总也不必继续留着,里面的东西该扔就扔了,就当我从来没住过。”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决绝,怔愣了好久,才自欺欺人地说道:
“不,那是你的房间,里面的摆设我一样都没动过,也不会扔掉,我就等着你,一直等你回心转意,跟我回家。”
简桉怎么也想不通那人之前明明千方百计赶他走,现在又为什么还能厚颜无耻说出这种话的?实在恶心!
他越想越生气,胳膊肘毫不留情地撞在男人被捅过刀子的胸口上,吼道:
“我不会回去!不会!季松亭你听明白了吗?!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
季松亭痛得闷哼一声,加上肩膀撞到地面导致又一次裂开的伤口,他整张脸的血色惨淡无比,额头冷汗涔涔而落。
他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颤抖着,但苍白的嘴唇还是极力扯开一点温柔的笑:
“我在院子里种的向日葵已经开了,这是你最喜欢的花,我搬了两盆放在你的卧室里,等到冬天的时候,看起来就会觉得暖和,小桉就不害怕冷了。”
简桉并没有察觉到他愈加虚弱的声音,依然沉浸在那些悲愤的回忆里,随后不可理喻地哼笑了一声:
“呵……季总没必要做这些无聊的事,你以为凭两盆破花就可以重新挽回我吗?不可能!明明是你自己不珍惜,活该日日夜夜想起我曾经对你的好。”
他接着又补充道:“从今以后我不再是那个只会低三下四求你的简桉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身后的男人更加用力地抱紧,紧得仿佛要揉入血肉里,对方还将头埋在他颈间不断深呼吸。
“小桉……我错了。”
季松亭轻喃着,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无法遏制的情绪在病房里响起:
“不要这样说……是我以前眼盲心瞎辜负了你,你怎么惩罚我都行,但请你相信我,我不会再伤害你了,真的不会了……我……我现在只想弥补你。”
他的语气很急切,甚至语无伦次,话里全是刻骨铭心的愧疚和疼爱。
可是,简桉却丝毫没有被感动的迹象,反而越发抵触他的怀抱,指甲嵌入他皮肉里的力度不自觉地加重了。
他冷笑着打断男人:“你还能再恶心一点吗?那些留在我心底的痛苦你要拿什么弥补?季松亭,我跟你已经离婚了,就算你真的悔改了,可我们之间早就物是人非了!如果不是看在你为了救我中子弹的份上,我绝不会再给你这种机会来接近我,更不会原谅你对我造成的伤害!”
听到这,季松亭感觉心顿时就凉了半截,随后剧烈地抽痛起来。
怀里的人此刻那么果断绝望,一如当年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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