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魏西陵并没有怀疑他借着草原铁骑这事儿,暗中向安阳城发展自己的势力。可见魏大大实在是个光明磊落的人,萧暥有点惭愧,他是存着自己的小算盘的。
这不仅是备战中原,还是他默默为自己将来准备的一条退路。
安阳城如果能建成一个军镇,又有一支强劲的军队掌握在他手中,那么就相当于一张重要的保命王牌啊!
而现在魏西陵不仅把这块他原本不敢轻易染指的肥地给了他,还帮他训练军队,感激涕零有木有啊!
他想说声谢谢,但看向那张冷得掉渣的脸,还是默默闭了嘴。
两人沿着荒草遮蔽的小路往山下走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
山路很短,才走了一会儿,隔着几片树丛,就已经能看到刘武带着军队,整装待发了。
此去江州千里迢迢。
斜阳冉冉,林中秋色弥漫,霜林染尽。
此情此景,他心中忽有所动,边走边轻轻哼唱起李叔同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吹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他本在病中,低柔的声音带着一缕清忧,被晚风吹淡了去。
魏西陵忽而侧首静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夕光却将那冰霜料峭的脸颊染得柔和。
暮色已经四沉,萧暥站在山脚下,看那一骑绝尘而去。
他心中隐隐热血翻腾。
明年早春,安阳城,要大干一场了噢!
晚宴
训练军队的事情可以交给魏西陵,那么就剩下钱的问题了。
这时候萧暥才发现,他穷,他真的穷!
中原地区征战多年,本来也算不上多富裕,秦羽手下的军队要养,皇室贵族大臣士大夫都要养着,开销不菲。如果将来要扩军备战,这军费还会蹭蹭地往上涨。
除此之外还有马匹,中原地区的马匹和草原的马匹在速度和耐力上都不能比,所以他还要购买一大批良马。
这就更头疼了,马在古代是战略物资,在某些特定时期甚至是不能交易的。就算你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良马。何况他还没钱。
回营的路上,萧暥脑子里一直盘旋着两个字‘搞钱’。
总不能盘剥百姓罢,所以还是要找豪门大族开刀,但是这些家族根深蒂固,真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也不会任人宰割。
等等,眼下不是有个机会吗?
现在正是天子御赐晚宴啊?
他是不是可以去……找找投资?
山间已是晚霞满天,宴会开始了。
猎宫早年就毁于战火,而大帐里也容不下那么多人,所以宴会就是在露天围了帐幔和屏风,再升起火,有点像现代的西式露天晚会。
桓帝坐在中帐,他满面红光,与诸侯大臣们相谈甚欢。魏瑄拿了第六名,桓帝就像个孩子考了高分的家长,倍有面子。
魏瑄静静陪坐一边,一言不发,偶尔点头表示附和,其实。他根本没在听桓帝说话。
他一直在人群里搜寻,却始终没有看到那个人。
自从狼群脱险回来以后,不知为什么,只要没看到萧暥,他心里就空落落的。他宁可在那双夭矫逼人的眼睛注视下紧张地透不过气来。
这时桓帝缓缓道:“晋王啊……”
魏瑄听出他语气不对,赶紧应声。
桓帝瞥眼:“康远候在跟你说话。”
魏瑄这才发现他面前坐着个衣着富贵的小老头,一圆张脸坑坑洼洼,下巴上几根歪扭的胡须,看起来就像用华丽的锦缎包着的一颗土豆。
那土豆侯爷应该已经说了很多话,巴巴地等着他回答。
他赶紧起身回礼。
康远候尴尬地笑了笑,识趣地告辞了。
土豆侯爷走了之后,桓帝沉下脸,“阿季,你过来一下。”
说罢他背着手绕过屏风,向树林的方向走去。
离开大营不远就是一片丛林,营地的火光照到这里已经很微弱了。
站在树丛的阴影间,桓帝的目光幽森森地问:“阿季啊,你是被迷了心窍吗?”
魏瑄脸色一白,知道接下肯定没什么好话。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桓帝靠近,伸出一只干枯冰凉的手搭在他后劲,瓮声道:“那天,在山洞里,萧暥发病了对吗?”
魏瑄感到他的嘴唇在自己耳边蠕动,一阵反胃,咬着牙“嗯”了声。
桓帝的手抚着他的脖颈,低哑道:“既然你手中有刀,为什么不割断他的喉咙?”
魏瑄浑身一震,“我……我没杀过人”
“这不是理由!”桓帝恨恨道。
“他来救我,我反杀他,我不能恩将仇报。”
桓帝干笑一声:“果然,你是舍不得杀他罢……”
魏瑄怵染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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