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看!”云越兴奋指着空中道。
魏西陵望向天边,眸中凝起一丝凛冽的肃杀,“出击。”
顷刻间,三千精骑刀剑出鞘,如同潮水般向草坡下的北狄王庭倾泻而去。
此时的王庭,济嬗已不在了,主力也被萧暥调走,只剩下最后驻守的两千人。
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见月色下一支骑兵如同从天而降般,席卷而来。
又如疾风扫落叶般,呼啸而去。
魏西陵剑之所指,几乎都没有遇到像样的抵抗。
王庭里的军械、粮草、物资散落满地。狍子率领几百广原岭的山匪一拥而上。
魏西陵军纪严明,本不愿意打仗还要带着这些山匪兵痞。
但是某人喜欢,赖兮兮地让他捎带着点北狄王庭的特产回来。说白了就是要顺便打劫。
萧暥知道,北狄王庭里的武库和各种物资储备堆积如山,若不端了,他们来日方长,卷土重来未可知。
凛冽的朔风中,魏西陵忽然拨转马头,向东边那一片烁烁的火光引剑一指。
云越骤然望去,心中顿时巨震。
那是集结在王庭四周的五大部落的主力!
夜幕下连绵的营地延伸到天边。
紧接着,五大部落的数万骑兵就经历了堪称噩梦的一幕。
一轮圆月下,隆隆的铁蹄踏破旷野的沉寂,森冷的寒刃映彻长空,那是九州最锋利的剑。
剑之所指,等待他们的是无情而精确地绞杀。
漫天灰烬中,阿迦罗已经战至如同修罗界的恶鬼,他魁梧的身形持刀而立,岿然不动。
萧暥上一次见到阿迦罗这个样子,还是在七天前,阿迦罗浑身浴血地出现在王庭大帐前,王庭前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阿迦罗一言不发地牵住他的手就走,王帐前尸横遍地,走了不多久,皮靴都被鲜血浸成深褐色。
一如此刻。
萧暥都不得不承认,阿迦罗是真的猛士。
若能为他所用……
这个念头只在脑海里一转就被萧暥略去了,想什么呢?阿迦罗是要当王的,他野心那么大你镇得住?你当了七八天世子妃还嫌不够?
“左右两翼包抄。”萧暥果断下令道。
急于为济嬗报仇的士兵们涌起排山倒海般的又一波进攻。
但是阿迦罗极擅调兵,他让左右两军护卫住神殿门口,拱卫中军,形成了一个非常牢固的三角防御区。
最终双方的军队都战至筋疲力尽,庭院里留下数百具尸体,也只是王庭卫队将包围圈缩小到了神殿周围。
而且北狄人的月神大殿是不能动兵的,两方都有所顾忌。一时间陷入对峙。
大殿前阿迦罗岿然而立不动如山,十几名兽人站在他身边。他身后是面色紧张的五部首领和大巫们。
阿迦罗凝视着萧暥,声音像烈酒雄厚低醇。
“我给你的宝刀,去哪里了?”
萧暥眸光一闪,立即敏锐地意识到了什么。
“大单于呢?”他反问。
听到这句回答,阿迦罗的心猛地沉到了底。
此前萧暥一直在王庭大营暗中搞事情,阿迦罗不是不知道,但原本他还是希望萧暥只是搞点小动作,不至于怀着如此险恶的敌意。
可现在看来,此人暗中把宝刀交给大单于的时候,就可能预见到了这个惨烈的结果。
这狐狸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
他要他们互相厮杀。
他就是那个递刀的人。
阿迦罗目光森然道:“大单于已经归天了。现在我是大单于。”
“父王!”维丹惊叫了起来,不敢相信地堪堪退了几步,眼泪夺眶而出。
果然,萧暥眼梢挑起,“阿迦罗,你竟然弑君杀父篡权夺位!”
此言一出,上千的王庭卫队顿时沸然。
萧暥勾起嘴角:“不但如此,阿迦罗,你血溅月神庙,你们的神明都不会再庇佑你。你又如何来当这个大单于?”
他这话一说,不但是群情沸然的士兵,连刚才拥护阿迦罗为大单于的各部落首领都纷纷色变。
不受神明庇护的人成为单于,会给草原带来不祥。
阿迦罗一言不发,他琥珀色的眸子里凝着骇人的烈焰。
他明白了,从头到尾,只要有坑害自己的机会,这只狐狸绝不会放过。
可是为何即使是到了这般地步,他还是发狂地喜欢,喜欢他的狡诈和野性,又恨入骨髓。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骨哨声传来。
“报——朔风部营地失守。”
朔风部首领乌戈青筋暴起:“什么?”
阿迦罗浓眉紧蹙,周围众首领一片哗然。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报。
“报——休涂部营地遭到袭击!失守!”
“鹫翎部营地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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