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府,不可冲动。”杨覆道。
唐隶阴笑了声道:“冲动的是萧暥,我看此番他是抢得太顺手了,不单劫了我等的岁礼,把盛京商会的财货也给劫了,即使岁礼之事,我等缄口不提,那么萧暥指使山匪劫掠盛京商会财货,我们也不能提吗?”
“世人皆知,萧暥勾结广原岭山匪,如今商会地财货在襄州境内被劫,单这一点,我们就大有文章可做。”
“少府的意思是煽动士林舆情风向?”
“单写文章还是不够的。”柳徽抬起眼皮道,“明日早朝,还要弹劾。”
杨覆道:“可我们并没有萧暥指使山匪劫掠财货的证据,如何弹劾他?”
“我不是说弹劾萧暥,而是弹劾高严,高严身为襄州牧虚报政绩,枉称匪患已平,却发生了这样大宗的山匪劫掠之案,难道不该弹劾他这个襄州牧治郡不严吗?”
杨覆眼前一亮:“柳公言之有理,光是写文章引导舆情,如隔靴搔痒,萧暥本就不在乎名声,但是如果能弹劾高严……”
“同时还可以奏请御史台核察他,只要查,总能查出些什么。”
“这个高严,原本也是个声誉颇佳的名士,如今沦为萧暥的走狗,可叹可惜。”
就在这时,铮的一声琴弦清响宛如同龙吟,打断了他们的话。只见容绪终于调完了音,悠然起身。
“我劝诸位不要轻举妄动,此事我思之,总觉得另有蹊跷,明日早朝,诸位宜静观其变,少说为妙。”
别的不说,他这次的货物是在酸枣沟被劫的。
光这个地名就颇值得玩味。
酸枣……打劫他的商队还要选这么个地点,总觉得带着一缕讽刺意味。
入夜,云府书房。
云渊看完谢映之托云越转交给他的信后,半晌坐在案前沉吟不语。
云越忍不住问:“父亲,先生写了什么?”
云渊凝眉道:“明日早朝,倘若无人弹劾高刺史,谢先生希望我们来弹劾他。”
云越蓦地一怔,这是什么操作?
征兵
朝会。
司农丞宋敞先汇报了最近春耕的推进情况,接着,上官朗呈报了暮苍山关城筹建的工作。
“目前六百余刑徒,加上阖城搜索之际所捕获不法之徒三百余人,统共一千劳力已经募齐,正待发往暮苍山,目下的难处在于银钱短缺,需要国府调配。”
“连年征战,不事生产,国府早就空了。”杨覆端着手,故作愁容。
他虽未指名道姓,萧暥一听就知道是在暗示他这两年东征西战,打完襄州打凉州,打完凉州打北狄,没消停过,把府库都耗空了。
云渊问:“所需银钱几何?”
上官朗道:“初步预算,需要十二万银钱。”
云渊:“国府能征调多少?”
宋敞道:“历年的余银不足十万。”
萧暥知道,古代的税收主要是田税和口赋。兰台之变后,战火连绵,土地荒芜,使田税锐减。同时,大批农人失去田地,成为豪强大户的家奴私兵。
这些豪强氏族又大量瞒报人口,使得口赋锐减。
所以朝廷可征收的税少得可怜。不过,不足十万钱还是震撼到他了,他知道国库很穷,但是这么穷的吗?
廖原道:“只有向民间士绅征集,开征工程税。”
闻正立即道:“不可,另行新增税收,只会使得百姓外逃。”
宋敞也道:“尤其是襄州,半数人口皆是流民,本就贫困潦倒,现今刚稳定下来,就要把筑城的负担加诸到他们身上,恐有外流之患。”
乱世里,人口就是生产力,也是兵源。
唐隶正好顺水推舟:“中书台的诸位体恤百姓疾苦,令人感佩,既如此,这筑城之事只有暂时搁置下了,等到银钱筹齐了再动工。”
“不必了。”萧暥道。
闻正眉头一蹙,目光锐利地射向他。
杨覆晒然道:“怎么?难道萧将军不顾百姓疾苦了么?”
萧暥道:“不足之银钱,我来补上。”
这话一出,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他,脸上愕然写着:你什么?
众所周知,满朝文武他最穷,怎么突然之间就成暴发户了?
萧暥勾起嘴角:“我最近刚好发了一笔小财。”
盛京系众人蓦地一怔,杨覆不由问:“萧将军哪来那么多银钱?”
“江南商会正好到了一笔财货,可以资助铸城。”他得意道,眼梢还不老实地挑起,匪气都要溢出来了。
“具体有多少银钱还要等筹算出来。”那是当然,他的赃物还没有清点!
“工程的第一期银钱应该是够了的,不耽误开工。”萧暥有了钱底气都足了。
上官朗眼睛刹那亮了起来:“银钱若到,即日便可开工啊!”
连闻正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暥。
宋敞不禁道:“多谢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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