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萧暥心花怒放,“十两纹银!”
一个月的酒钱到手了!
他当即提着灯笼请魏西陵到客堂兼书房,坐下拿笔舔了舔墨,问:“君侯想写什么?”
魏西陵站在案前,言简意赅:“写诗。”
“好!”这个他最拿手了,
“适合君侯的诗词那就多了,什么黄金装战马,白羽集神兵,什么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君侯想写哪句?”萧暥悬笔等着。
魏西陵忽然俯下身,清朗疏旷的气息压了下来,萧暥后背无由来地一绷,就听那低沉的声音缓缓拂到耳畔,“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啪的一声,毛笔落在雪白的灯笼上,晕出一片突兀的墨迹。
“西陵……你记得?”
萧暥蓦然回头,正对上魏西陵深沉的目光,“阿暥,还要躲着我么?”
萧暥:……
其实萧暥原本是打算着,既然魏西陵不记得他了,他也不介意,我们可以重新认识嘛!
所以他在永安城郊租了房子,先安顿下来,再考虑什么时候,以什么身份去见魏西陵。他这满头银发,这五十多年的经历,可以毛遂自荐去当老师?转念一想,不好,当老师固然可以倚老卖老欺负一下魏西陵,但凡事总要端着,也很心累。那么当门客?等等,魏西陵好像没有蓄养门客的习惯?一来二去,没想到魏西陵先来了。
此刻,他搓着爪子有些尴尬,连忙拿出库存不多的小松子故技重施:“西陵,吃不吃?”
松子剥了壳,金黄饱满,还带着他手心的温热。魏西陵低眉从他掌心里拾取了一颗松子。放入口中细嚼,香甜的味道在唇齿间一点点融化。
环顾四周,暗黢黢的房中只有几件朴拙的家具。
他凝眉道:“这两个月,你就住这里?”微微压低的声音显得温沉低蕴,“怎不来找我?”
“西陵,我以为你忘记我了,所以我……”
“我怎会忘?”魏西陵凝视着他深切道。
这五十年来,他走遍了三千世界,寻遍了茫茫人海,只为找到那个独属于他的、不可替代的阿暥。但当他终于找到他时,他已发如霜雪。
魏西陵的手微微颤抖地落在他如雪的发间,抚过他光洁的脸颊,那么多年来的思念、寻找和艰辛,此刻只化作一句,“阿暥,随我回家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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