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充满戾晦的名字竟还能被唤得这般悦明好听。
指腹摩挲,掩饰着心头对她犯的瘾,而后声音哑然道:“喜欢。”
作者有话说:
纱布尽除,伤口随之清晰入目。
韩烬仔细凝着宁芙手腕上的隐隐齿痕,却不敢落指去抚,伤口附近的血痂未被擦拭干净,有深有浅,可见当时他的确用了狠力气,小公主这般娇滴滴,凭白受了这个苦,那会儿一定恨死他了吧。
他敛目,低声问:“还疼吗?”
宁芙被他旁落的指腹摸得有些痒,更不适他忽而关切的口吻,先前两人每次面对面时他都凶戾十足,面上更是一副嗤鼻厌态,可眼下,他忽的态度转好许多,叫宁芙不免心生迟疑。
她忐忑地想要将手抽回,却被对方忽的收力给拦阻住,他道:“要重新上药。”
宁芙轻“哦”了声,瞥过眼去努了努唇,这才怨嗔着言说了句:“昨日真的痛死了,我替你瞒下的可是死罪,你是念着这个才忽的转性的?”
韩烬抬眼望着她委屈屈的一双美眸,较诚意开口,“公主救命之恩。”
果然是为了还恩情,宁芙悻悻然觉得无趣,不肯再被他拉着手。
韩烬这回没阻,只是问道:“既没寻宫中的御医,那昨日柏青给你上的是什么药?”
宁芙垂下眼帘,随意看向了旁处,若照两日前的情景,她实难想象出两人会这般相安无事地对坐,甚至还心平气和地谈话。
她开口:“柏青说他先前学过些医理,能处一般杂症,帮我看过后,他只说伤处涂抹些鱼茴草草汁消肿便可,而这草生长能力又强,一般的寻常圃园都能寻到,所以为了不招眼,柏青便一个人偷摸寻去了公主府的后花园,采来草药又研磨出汁帮我敷上。”
说到最后,宁芙不禁娇气地抱怨了句,“只是柏青的手法实在不算细致,往伤处缠纱布时几次都把我弄疼了,若不是再找不到第二个能帮我上药的,我才不要用他呢。”
闻言,韩烬没说什么,只用手撑着从榻沿起身,可只这几个简单动作便叫他觉出力不从心之感,背上顷刻间泛起层细密虚汗,他实在恼然这样无用的自己,当下沉脸跻上鞋子,又看着宁芙严肃问道,“公主怎谁的话都轻信,就不怕被骗?”
宁芙正在旁犹豫要不要上前帮忙扶一扶,可又担心他起身是要去如厕,自己不好也不方便去施这个好心,正无措间,又忽的听他莫名问话,宁芙神态微茫,下意识反问回去:“那你骗我了吗?”
韩烬顿了顿,没说话。
宁芙却不依不饶忽的严厉起来,模样就像只愠恼炸毛的猫,她凑到他跟前去趾高气昂的,“阿烬,我现在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主人,你不能以下犯上,欺瞒蒙骗,我也不会再一味好脾气地容忍你,你知不知道?”
闻言,韩烬抬手往她头上轻抚了下,接着唇角勾起,面上一点敬畏模样也没有,“前面的我勉强认。”
救命恩人能认。
但天下人都无人敢叫雍岐少主降尊认主。
宁芙怔愣地眨眨眼,没顾得他说了什么,只注意他手上僭越的动作,待反应过来后,宁芙当即戒备地往后退了半步,遂蹙眉警告说:“你干嘛又对我动手?”
他大言不惭,竟毫无掩饰地直接放肆,“实在可爱。”
宁芙又恼又羞,简直想原地跺脚发泄,她气呼呼地直接指着他鼻子骂,“无赖才这般的,你,你真的粗蛮欠驯教!”
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韩烬微挑眉,倒是觉得新鲜,他大度地没去跟她计较,也如她所愿的举止规矩起来。
恭敬低顺、逆来顺受的模样他会扮,年幼时为了在大娘娘身边苟延残喘留下口气,他被迫学着伪装,也学着自我轻贱,可如今他不会再那般,尤其在宁芙面前,绝不会。
在宁芙戒备的目光中,他讪讪将方才碰过她的那只手背过身后,接着神色淡然地问道,“不知公主打算如何驯教?”
宁芙嘴巴轻抿,闻言有所犹豫,她暗自心中作想,如果现在就提出要他老老实实挨自己十鞭的要求,并且要他在南越公主面前给足自己面子,是不是太过不讲人情了些,而且依两人现在的浅淡交情,他也不见得会乐意帮忙。
踌躇到最后,宁芙只避重就轻地责怪道,“我父皇送给我的鞭子都被你扯坏了,那便暂时先不驯教了,待我的新鞭到手,我们再正式开始。”
她是好心想给他多留些休养的机会,眼下他才刚醒,处处都虚弱欠补,受驯之事不急,可暂迟缓。
“那鞭是你的?”韩烬忽的开口。
宁芙觉得他这问题问得莫名,“父皇所赠,自然属我。”
韩烬敛眸并未言明,那把被大醴皇族珍视敛纳国库的伞绳软鞭,若向前去追溯源头,他才是真真实实的初代鞭主,那是他第一次领兵退敌后所获父皇奖赏,可是也因那次出头,他付出了十分惨痛的代价。
如今物是人非,那把软鞭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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