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不是滋味,倒不是怪罪阿烬几番思谋把大醴逼到这份上,而是亲眼目睹着全过程,当下心间难免生出作为女儿的自责与愧疚。
像是看穿她的心事,韩烬拢了拢她的肩膀,宽声道:“芙儿,这是权宜之计,也是唯一的办法,但……我依旧很抱歉。”
宁芙摇摇头,不会在这种时候真的耍小性子。
“没有怪你,只是忍不住……没事,我过一会就好了,要稍缓一缓。”
韩烬摸摸她的头,宁芙靠在他肩膀,想了想,她又忽的问道:“你说你已经回了信,你回的什么?”
“你还是不知道的好。”韩烬眼神飘忽了下。
宁芙直起身来,眼巴巴盯看着他。
若他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引,她怎么可能忍得住好奇心,于是当下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为什么?你不会没答应吧……一半金矿呢。”
又不是要雍岐劳力派兵去帮忙寻人,而是只需要他向下吩咐一声,允许大醴兵将入关就好,可谓容易得很。
而且进关数量不到百人,父皇在信上也已经说明,如此更不成军事威胁。
很明显,大醴给的诚意已经足够了。
被她眼神这样直勾勾地盯着,韩烬觉得有些不妙,但事情已经做了,他自然要认下,这只是计划的一半,后面还有很多要接连实施,步步紧凑,出不得一处纰漏。
不想欺瞒,他如实道:“我回信说,若真要我开疆通域,一半的金矿不够,我要那整座金山,若能给得起,本尊主亲自带兵寻人,绝不外漏消息。”
宁芙真的被气到,更有些揣摩不明他的心思。
“你……你不是说你不要金矿,为何还要这样轻悖回信?难不成你和东崇人一样,同样野心勃勃,早想私吞下这笔财富。”
这当然是气话,但脱口而出,后悔余地也没有了。
她硬着头皮承着他的目光。
半响。
他才终于出了声,“你这样想我。”
“……我。”
宁芙咬了咬唇,一句话也没说完整。
而韩烬看着她同样沉默,没有情绪起伏,他声音口气始终很淡,被质问时面色也未显异样。
宁芙只能偷偷用余光瞄他,当下不免几分泄气。
她承认自己不如阿烬聪明,若他不把话说清楚,讲明白,她就只能胡乱猜测,根本想不到什么下一步,下下步。
别说往前走了,她根本就只能原地踏步。
两人对视僵持,谁也没有再开口,倒是阿烬率先坚持不下去,叹息着出了声。
“你父皇兄长都是千年的狐狸,若我直接答应,他们岂会不生疑。而且你二哥曾见过我几面,即便我前后身份转变巨大,但难以保证怀疑的种子没有深埋。若他真因眼前事而生出疑心,难免会将先前所有一道串联,这对我们来说才是真的麻烦。”
宁芙故意态度冷冰冰的,看着他问:“所以呢?”
“所以,我必须要傲慢态度,先给大醴一个下马威,但这并不是不礼敬长辈,而是捭阖战术。当然,我确认此时此刻即便是用整座金矿来换公主安危,你父皇也会选择弃之金,佑其女。现如今,两大国左右窥伺,明哲保身才是大醴该选的上上策。”
宁芙还是没回过味来,当下满脑子都是韩烬更看重金矿,不管她,甚至一半不够还贪心整座金山,于是没忍住地故意开口恼他。
“哦……那真是要恭喜尊主了,价值连城的财富眼见轻松到手,雍岐又可以丰兵固武,屯粮充饷,进一步坐稳六国霸主之位。”
“牙尖嘴利,倒挺会讽刺人。”
牙齿锋不锋还要试试才知道,她现在的确很想咬人。
拉起他的手,见他还是如常一般对自己从不设防,宁芙心头哼了声,狠狠心,将手指头送到嘴边儿,一点儿没犹豫地俯身一口咬住。
“嘶……”
韩烬吃痛,但没挣,就怕自己力气太大会伤了她脆弱的齿。
等她嗦含不动,口水就要沾出时,他适时指头微蜷,向上回弯,这一下把小姑娘玩弄得直接没忍住连娇喘都外溢出声了。
“唔唔……”
她赶紧吐出来,眼神湿湿的像弥漫着一层水雾,谜一样的雾。
韩烬看在眼里,心头抑不住在放肆疯涨的想法是——
想弄她。
弄穿,弄坏。
很快敛住那些恶念邪想,韩烬还不想这么快就让她见到自己的内心卑劣。
于是,他面上还是那副从容正派的模样,看着她,带哄一般抬手蹭了蹭她发粉的小鼻尖,柔声继续道。
“我讲事实。因为地势原因,若没有雍岐力量,你们大醴实际很难独自将金矿开采顺利,更别说在虎狼环伺之下,将其完整吞腹。”
看他还这么自持优越,宁芙顶着刚刚被他玩红的脸颊,没任何威慑的瞪着他。
“那难不成我们还要拜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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