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太监躬下身,鄙夷地望着她:“对谁呼来喝去的?您还以为自己是一宫之主呐?”
&esp;&esp;齐妃被淬了一脸的唾沫星子,羞愤地闭上眼。
&esp;&esp;她是世家嫡女,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esp;&esp;都怪昭懿那死丫头!
&esp;&esp;活该她被大火活活烧死!
&esp;&esp;想到眼中钉死了,齐妃心底升起一阵残忍的快意。
&esp;&esp;她死得好,死得好!
&esp;&esp;掌事的太监宣读将圣旨宣读完毕。
&esp;&esp;“齐御侍,请吧。”
&esp;&esp;他撑着伞,转身自顾自地走了。
&esp;&esp;“留步!”齐妃愣住了。
&esp;&esp;“岂有此理!这么大的雨,你把伞带走了,难道要让本宫自个儿淋雨回宫么?”
&esp;&esp;“嗤。”掌事的太监冷嘲道,“晦气!这么大的雨,旁人都在围着火炉取暖消遣,咱家还得冒雨跑一趟冷宫办差,真是晦气!”
&esp;&esp;说罢,头也不回地走了,将齐妃独自一人落在雨地里。
&esp;&esp;齐妃气得肺疼。
&esp;&esp;她身为高门嫡女,一向养尊处优,怎能失了体面,淋着夜雨去走近半个时辰的路!
&esp;&esp;老天爷亦故意同她作对,齐妃犹豫不决间,眼前雨势越来越大。
&esp;&esp;她只得硬着头皮,踏进雨里。
&esp;&esp;什么体面、尊严,在这一刻都被脚畔泥泞一同淹没。
&esp;&esp;“昭懿……昭懿……让你死得那么早真是便宜你了……”
&esp;&esp;“若是让你落到本宫手里,本宫必教你生不如死!”
&esp;&esp;瓢泼大雨当头浇下,齐妃身躯沉重,双目迸发出怨毒的恨意。
&esp;&esp;“不愧是她的女儿,和那个女人一样死不足惜!纵使千刀万剐也难消本宫心头之恨!”
&esp;&esp;狭长的宫墙间,齐妃的身影被骤雨击打得狼狈不堪。
&esp;&esp;她扶着宫墙,无数次摔倒在雨地里,摔得一身泥泞,恨得咬牙切齿,誓要在尚存于世的太子身上发泄怨恨,全然不顾她因太子求情而得以赦免。
&esp;&esp;先皇后薨逝,昭懿公主故去,独留太子茕茕孑立,成为众矢之的。
&esp;&esp;她斗不过心思诡谲的公主,还能动不了殷承佑这个太子么!
&esp;&esp;齐妃自以为忍辱负重走过这个雨夜,便会赢得转机。
&esp;&esp;一想到今后的算计,她兴奋得按捺不住浑身颤抖。
&esp;&esp;却不知,她走出的每一步,都在那个早已“死去”的昭懿公主抛出的罗网里。
&esp;&esp;
&esp;&esp;风雨加交。
&esp;&esp;深夜,侯府书房依然亮着一盏灯。
&esp;&esp;“笃、笃笃。”
&esp;&esp;有人雨夜来访,叩响门扇。
&esp;&esp;齐聿白攥拳抵唇咳了两声,面色苍白,低声道:“进来。”
&esp;&esp;“长兄。”齐五提着食盒过来,“夜深了,长兄还不歇息么?”
&esp;&esp;“晚间觉得精气神稍稍恢复了些,便打起精神处理了近来堆积的事务。”齐聿白揉了揉鬓角。
&esp;&esp;“厨房文火炖出的梨汤,长兄身体不好,用些润燥解乏吧。”齐五打开食盒。
&esp;&esp;齐聿白接过温热的汤盅,道:“这些时日,我身体有恙精神不济,家族中一应琐事辛苦你操持了。”
&esp;&esp;“长兄才辛苦。子授愚钝,目光短浅,做事笨手笨脚,远不及长兄处事得宜。”
&esp;&esp;“非也,你才刚刚接手,能做到这般地步已经很好了。”齐聿白看着齐五,目光甚是欣慰,“你且做着,若有难处,随时可来问我。”
&esp;&esp;钝刀子慢磨,连齐聿白自己都未意识到,他从前紧抓不放,牢牢掌握在手里的家族权柄,竟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主动分给了齐五。
&esp;&esp;齐子授一声不吭,默默点头。
&esp;&esp;他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esp;&esp;被昭懿公主吓的。
&esp;&esp;那个小姑娘对人心与人性掌控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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