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堆笑的对象,则是个年约四五十岁的中年男性。
他身姿颀长,温和儒雅。带着金丝边眼镜,系着条灰色围巾。笑起来的样子不像是商人,更像是教授或者文字工作者。可能是年岁带来的沉淀,让他身上的气质翩然得不像话,像少见的醇酒。
徐念溪脚步一顿,原本平稳的心跳,一瞬间收紧。
整个人如坠冰窖。
姜颂也看到了,压低声音问陈振:“振哥。这是谁啊?怎么比步卓派头还大?”
“清平制药的陈国平,”陈振声音低,态度也拘束,“清平全国都很有名,你看步卓在他面前那个伏小做低的样子就知道多有名了。”
“天呐,这么厉害,又是我们这种小公司完全够不到的……”
陈国平在步卓写字楼外站定,又与梁副总握手。梁副总背脊是弯的,他则挺得笔直,笑容含蓄,明显的上位者姿态。
陈国平。
一如既往、过得很好的陈国平。
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的陈国平。
徐念溪呼吸不过来,反复捏紧手腕,提醒自己的存在,才能堪堪收回视线:“我们等会再走吧……”
陈振不是个看到大老板就想上去拓展人脉的性子,听到徐念溪这么说,干脆点头:“也行。”
他们三人站在会议室门口,等着陈清平那一行人走了,才慢慢出去。
姜颂出去后,仍在感叹,现在这些公司怎么一个比一个吓人。
陈振则因为今天的大获成功,很良心发现地提出休假一天,又当场给每人转了两百红包。
微信列表里静静躺着代收款的红包。两百到账,工作又有起色,徐念溪心底却没有喜悦。
不知道什么时候,除了簌簌下着的雪以外,又下起了细雨。
雨点把地面上的积雪砸出来数个小洞,成千上万个被老鼠咬过的奶酪似的。
徐念溪花了点时间才意识到下雨了。
她没有躲雨,而是感觉这个世界真的好奇怪。
做错事的人明明是陈国平,他还能过得这么好。
更奇怪的是,她连怎么让他这个加害者过得不好都不知道。
过去的半年已经证明了。
她和陈国平,一个是芸芸众生中,最寻常的一个。因为他,自己连工作都难以找到,还时时会因为潜在的人言而饱受折磨。
一个站在金字塔顶端,风光无限,一如既往。好像那件事,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只是塔尖微不足道的一点桃色新闻,充斥着男人之间促狭的暧昧色彩。
可是,凭什么呢。
凭什么做错事的人是陈国平,代价却让她承担。
徐念溪不知道,载着陈国平的商务车与她背道而驰。
陈国平的视线落在窗外失魂落魄的女人身上。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背脊依旧纤薄,雨丝滴在她身上,像云雀被打湿羽毛。
“停车!”
他话音刚落,副驾驶的青年转头:“陈总,您接下来还有会议,没有时间耽搁。”
陈国平拧眉,加重语气:“停个车能耽搁多长时间。”
青年语调平平:“太太还在等您。”
他搬出周清,陈国平只得偃旗息鼓,恢复温和:“那没事了,我随口一说,继续开车吧。”
商务车继续往前开,陈国平回头,又望了一眼。
-
徐念溪的睡眠好像一瞬间恶化了一样。
凌晨三点,她还是和往常一样,看着天花板,静静等着这段时间过去。
但她大脑活跃得像里面跳了一首热情桑巴舞,丰臀翘臀的女人用想震碎她大脑皮层的力度抖动着身体。
这种大脑细胞蹦迪的感受并不好受,连躺着都成了煎熬。
徐念溪深呼吸一口气,起了身,轻手轻脚把被单抽了起来,换上新的。
把本就叠好的衣服,重新抖开,一件一件叠起来。
再把杯子按照颜色,一个一个罗列好……
最后到,肉眼可见,这间卧室已经没有任何一点东西可以让她收拾了,徐念溪才停下。
看了眼手机,凌晨五点十七分。
还是个不尴不尬的时间。
她睡不着,但不睡又不知道干嘛。
之前失眠的日子里,徐念溪偶尔会想,要不要早点出去,去吃早餐店的第一碗馄饨,或者去看看日出,晨跑等等……
但这次她连这种想法都没有了,徐念溪重新躺回床上,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
闹钟响了。
她起了身,正常上班。
一到公司,姜颂还是一如既往地冲她笑着摆手。
陈振昨天没睡在公司里,于是徐念溪难得看到早晨,他清清爽爽走进公司的身影。
这些真实的场景,让徐念溪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悄无声息的松了点。
但一到了晚上,白日里的轻松好像过眼云
情欲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