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积云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问郑全:“知道他们窑厂都烧了些什么瓷器吗?”
之前他们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还不知道。”郑全羞愧地低下了头,“我这就派人去仔细打听打听。”
既然之前什么也不知道,显然防备森严,不管这防备是针对他们的,还针对景德镇所有窑厂的,他们这个时候去打听已经不合适了。
她道:“也不急在这一时,明天去看看就是了。”
郑全应“是”。
等到第二天,宋积云不仅带了郑全过去,还带了他们窑厂管理铺子的大掌柜周正过去。
一踏进良玉窑厂订货会的敞厅,她的眉头就跳了跳。
良玉窑厂的订货会,居然和后世的拍卖会布置得非常像。
一个个高高低低的正方形独立展台错落有至的立在三间的敞厅里,祭祀用的瓶尊奁炉等单独放在展台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可以全方位的观看。
唯独差两样。
一是展台顶端的灯光。
二是罩着展品的玻璃罩。
待走近了,她更是眉头紧锁,脸色难看。
那些祭瓷都静悄悄地立在红彤彤樟绒布上,细腻的釉面泛着象牙般的光泽。
“怎么会这样?”周立一看按捺不住低声惊呼,“这,这不是玉瓷吗?难道是御窑厂的泄露了配方?”
只是这话他刚说出口,就立刻自己否定了:“不可能!御窑厂要是能窥得我们窑厂的玉瓷秘方,就不可能在老东家不愿意捧万晓泉臭脚的时候,捏着鼻子让我们家帮他们烧祭瓷了。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现场客宾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落在了宋积云等人的身上。
宋积云已是面沉如水。
她也没想到宋桃居然能烧出玉瓷。
难怪洪家老太爷会和她合作。
宋桃是从哪里得到玉瓷配方的?
这配方绝对不是她父亲给宋桃的。
因为玉瓷的配方是早年间她和父亲闲聊的时候,她父亲在得到了她的启发后才创新来的玉瓷。
而且他父亲还曾经当着众人的面说过,这玉瓷若是能从御窑厂收回来,他就把配方给她,她若是出嫁,可以带回夫家。她父亲还怕这件事触犯了其他人的利益,曾经留书,盖了官府的大印证明。
重生了一回,除了玉瓷,宋桃还知道些什么?
她前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f
宋积云思忖间,宋桃穿着一身大红色织菊花宝瓶通袖夹衫笑盈盈地走了过来。
她客气又不失热情地对宋积云道:“云朵,怎么样?布置得还勉强能入你的眼吧?”
宋积云看了眼全都暗暗注意着她们的宾客,道:“还行吧!毕竟东施效颦,也不能有更高的要求了!”
“云堂妹说话还是这么犀利。”宋桃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颜,“我知道你从小就比我鉴赏力强,你觉得不好看,直说就是,上一辈的事毕竟是上一辈的事,我一个做小辈的不好评价。我们下一辈就不能好好的相互守望,把家业支撑起来吗?”
宋积云朝周围扫了一眼。
多半人都支着耳朵在听。
“好啊!”宋积云闻言笑了起来,道,“那你先给我说说,我父亲秘而不传的玉瓷配方,怎么就到了你手里呢?”
宋桃大概没想到宋积云的直球会打得这么直,这么猝不及防,她有些支吾地道:“我知道这是二叔父烧出来的,可二叔父对我父亲和三叔父都不错。只是那时候只有你们一家烧瓷,犯不着分出个你我来。如今二叔父走了,我们三家各过各的,我们也唯有念着二叔父的恩情讨碗饭吃。
“云朵,你别生气。
“你一辈子在宝贵乡,绸缎锦里长大,不知道我们这些在外面讨生活的人日子有多艰难。二叔父都同意了,你就别计较了。”
说得好像她这配方是宋又良给她的似的。
宋积云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父亲已经去世了。
这种事能说得清楚吗?
就算是能说清楚,秘方已经泄露,宋桃会还给她?会从此以后再也不烧玉瓷了吗?
宋积云冷笑,道:“小偷永远是偷!就算他知道这件事怎么做,可他永远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愿你永远有这样的好运气,能够偷一次又一次。”
她没有理会敞厅内嗡嗡的议论声,扬长而去。
宋积云家账房旁的敞厅里,窑厂的大师傅、大掌柜都略显神色不安地端坐在太师椅上。
罗子兴看也没看小丫鬟端上来的黄灿灿的新鲜川桔,手紧紧地攥着太师椅的扶手道:“不会真是老东家把玉瓷配方给宋桃的吧?想当年,老东家要教她烧瓷我也反对过。
“手艺教给她没什么,她背后还有个大老爷呢!
“如今好了,她拿着我们的配方和我们打擂台。
“她难道不知道这是我们好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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