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而已。”陈江时平静地说,“忍一下就过去了。”
钱棠听见“轻微疼痛”这四个不痛不痒的字就来气,张口要怼,却注意到陈江时额头上那个还没消下去的大包。
默了一瞬,他深吸口气,把手臂悬回洗脸池上。
清洗完伤处,陈江时把钱棠带到灯光下,继续用棉签给他擦膏药。
他擦得仔细,钱棠的脸色缓和不少。
但两人在厕所里呆了太久,厕所狭窄,像一个真正的蒸笼,还没擦完膏药,两人都已是大汗淋漓的状态。
钱棠忍无可忍:“好热啊,能把空调打开吗?”
陈江时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里,拧好软膏的盖子:“没有空调。”
“……”
钱棠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甚至怀疑陈江时故意整他,宁愿自己一起受热也不开空调。
直到陈江时转身离开厕所。
钱棠反应过来。
“你家真的没有空调?”
陈江时没有回答,回卧室放好生理盐水和软膏,关上抽屉,回到客厅。
不怎么明亮的白炽灯光下,钱棠仍旧满脸震惊,还仰着脑袋到处寻找。
“没有就是没有。”陈江时走到钱棠前面,开始下逐客令,“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钱棠收回目光,沉默几秒,说道:“我衣服还是脏的。”
“……”陈江时的表情慢慢裂开,连语调都拔高了,“你不会还想在我家里洗衣服吧?”
钱棠问:“你家里有烘干机吗?”
“……”陈江时反问,“你觉得呢?”
钱棠不说话了。
陈江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有些凌乱,袁孟和王昊来他家的次数不少,经常对着他家各种吐槽。
可还是第一次有人问他家里有没有烘干机。
他家看起来是有那种精贵玩意儿的环境吗?
他家连洗衣机都没有——去年坏了,一直没买新的。
“你可以找条毛巾给我吗?”钱棠退一步说,“我想擦擦身上。”
陈江时没什么表情,盯着钱棠看了一会儿,才说:“有,你等着。”
陈江时孤家寡人一个,过年连走动的亲戚都没有,平时也不可能备些日用品在家。
他本想把自己用过的毛巾拿给钱棠,可转念想到对方那难伺候的性子,指不定又要各种挑剔,索性直接下楼买了一条新的毛巾。
等他回来,钱棠已经自觉坐在了沙发上。
他扯掉吊牌,把毛巾递给钱棠。
钱棠皱眉,没有要接的意思:“没洗吗?”
陈江时:“……”
他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去,想到为了这些小事和对方掰扯没必要,反正就是走两步的事。
于是他到厕所里把毛巾搓洗一遍,拧干水后,回到客厅,再次递给钱棠:“洗好了。”
“谢谢你啊。”钱棠道谢的速度倒是快,接过毛巾,仰头对陈江时笑,“江时,你真好。”
刹那间,陈江时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全冒出来了。
出于本能,他张口就说:“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你的朋友们不都这么叫你吗?江时。”钱棠疑惑且真诚地问,可那双凤眸里闪着狡黠的光,他藏也不藏,一看就是在故意恶心人。
陈江时还没傻到看不出钱棠的恶趣味,他板着脸,一声不吭地去了厨房。
很快,客厅那头传来钱棠的哈哈笑声,似乎觉得有趣极了。
有病。
陈江时心里骂道。
他算是发现了,钱棠和夏文华在本质上没有太大区别,都在恶心人,只是恶心人的方式不一样。
夏文华是一坨狗屎,踩到了不仅弄脏鞋子,还沾得一身狗屎味,而钱棠就是一条黏糊糊的鼻涕虫,黏上了不仅甩不掉,还要被爬得满身都是恶心的水渍。
直白了说,也是一个来硬的、一个来软的。
偏偏陈江时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事到此处,他宁愿钱棠突然爆发,和他打上一架,也好过这样黏糊糊地恶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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