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棉正要推门进来。他在门口咳嗽了两声。
章言礼笑了笑,和我分开来。一根透明的水渍,从我们嘴边牵扯出来。
章言礼用手揩去,对我说:“我们蘑菇,苦尽甘来了。”
我的嘴角向上牵引,跟着他一起笑。是啊,苦尽甘来了。
李棉和他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叮嘱我术后二十四小时内不能饮水,不能吃东西。
我在医院度过了很漫长的日子。章言礼白天去上班,晚上过来陪护。他在折叠的小陪护床上打盹。我时常会觉得心疼,于是把半边的病床让出来,让他躺上来一块儿睡觉。
半夜,护士来查房,顺便给我换输液的吊瓶,看见我们两个睡着一张床上,就会脸红着批评我们。
章言礼把衬衫扣子解开,惺忪着眼睛,亲了我一口,然后爬到自己的折叠小陪护床上,继续睡觉。
护士小声地说:“你男朋友看起来真的很赞。之前你第一次术后结果不理想,他坐在病房外面,嘴里咬着棒棒糖,还掉眼泪。我第一次见那么高大的一个男人掉眼泪,真是吓一跳。”
“他很少哭。我已经好久没见过他哭的样子了。”除了在床上。那不算哭,那算快乐,是我带给他的快乐。
月底,我出院。章言礼用轮椅推着我上了车。他不管不顾地请了年假,许殷默不批假,章言礼直接收拾东西走人。
许殷默着急地到处找他,章言礼把手机关机,任何消息都不管。
他开车载我去栎阳的横覃岛。有时候要是累了,我们就坐在后备箱里面,看着公路外一派萧瑟的景色,然后手牵在一起,聊一些有的没的。
我亲吻他的眼睛、眉睫、鼻子和他柔软的嘴唇,将他冰冷的手放在我的羽绒服里,用最热的体温帮他捂着。我记得以前的冬天,我们也是这样度过。在那个很小很破烂如同一颗被遗弃的星星一样的房子里,章言礼用他的胸口暖过我冰凉的脚和手。
我言礼满世界地找我。找到我后,他没有打我,没有骂我,只是抱着我,说,跟哥哥回家。
我暖着他的手,好像把曾经的自己也温暖了一遍。
横覃岛的冬天迎来降雪天气。
整座岛屿像是一只乖小猫,窝在金色的沙滩上。我们一起去海边散步,章言礼走在前面,我紧走几步牵着他的手。
他讲:“休完年假,我就得回去工作了。怪舍不得的。”
“我陪你一块儿回去。哥哥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我说。
呼吸是打结的丁香,前方是未知的归途。刚结婚的小情侣坐在香樟树下,拿着结婚证接吻。章言礼转过身,双手捂住我的眼睛。我握着他的手腕,吻在他手腕的伤疤上。
章言礼眼带笑意问我:“想娶我吗?”
我老实点头:“想。”
他勾着我的脖子往前走,边走边问:“有多想?”
我在心里暗自对比,这种想,就如同冬天盼望着春天的到来,荒漠渴望着西伯利亚洋流,以及,我渴望着你的爱。
傍晚黄昏的橙,浸透我的骨髓和经络,在心脏的位置结了一颗橙子。那酸甜的滋味,只有我知道。
“想到……就算你现在说,让我死了才能和你结婚,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去死。”我说。
章言礼伸手弹了一下我的额头:“谁让你去死了?你死了,谁跟我结婚?谁送我结婚戒指?谁还能像你一样亲我抱我。还是你打算让我去结冥婚?”
我揉了下额头,无措地看他:“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章言礼拿出兜里的真知棒,做了个打火机点烟的动作,他对我讲:“你啊,跟小狗一样,逗你两句,你总当真。”
我失落地挨着他站着。海风吹来大海的潮气。我低低地开口:“汪汪。”
章言礼笑得直不起身。
章言礼右手掐着我的脸颊,我的嘴唇自然而然地嘟起来,章言礼在我的嘴唇上亲了两口,说:“我的大宝贝,我可太稀罕你了。”
我们一共在横琴岛的老屋住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堪比新婚后蜜里调油的生活。早上起床后,章言礼懒散地在院子里洗漱。
他被冷水冻得脸疼,然后朝我喊,叫我给他烧热水。我烧好水,提着兑好的温水,用舀子给他舀到盆里。
章言礼蹲地漏面前,嘴里喊着牙膏泡沫,含混不清地说话。我凑过去,他吧唧一口亲在我的侧脸上。
我拿着毛巾帮他擦干净嘴上的泡沫。
然后我们在老屋的榻榻米上做x,旁边放着暖炉。章言礼护着我的脚腕,大多都是他自己来动。
老屋院墙外,是邻居们说话的声音。小孩儿在马路边放鞭炮,大海推着浪花向灯塔前进。有人在嚷嚷着,沙滩上死了一头鲸鱼。
而我翻身上去,握着章言礼的脚腕,然后将他抱起来,放到老屋的窗台上。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浑身冷得泛红,(省略掉差不多10-20字的形容)。
他抱着我的脑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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