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我只需借你一个身份,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从不相信什么不近女色,只不过是没入他的眼罢了。
如若入心,千万般,皆可手到擒来。
大庆并不是每日都会举行朝会,皇帝昏睡多年,这两年虽说渐渐好了些,但大多数时候,还是朝中重臣有要事需要上位裁决才会上疏奏折,更甚者才会请求面圣,一般百官大朝会是五日一次。
这日,恰逢大朝会散了之后,皇帝将丞相和小王爷留了下来。
勤政殿。
苏列端了杯茶平平稳稳的递到帝王手边,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他在陛下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自是将帝王的习惯摸的透彻,虽然陛下从未曾提及过这些小事,但苏列却能从细枝末节中熟记于心。
能跟在帝王身边这么久,自是有些本事的。
苏列上完茶,便垂着眼睛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直至余光扫见帝王饮了口茶,才略微放下了心。
“梁王昨日夜里去了哪儿?”低沉的嗓音在空寂的宫殿中响起。
祁旻身子一僵,半晌,他径直跪在了殿中。
祁淮看着殿中的男子,眸色平静。
“梁王这是做什么?”
今日朝会梁王姗姗来迟,衣衫褶皱,浑身带着酒气,一看就是宿醉一宿。
“臣冒犯天颜,请陛下降罪。”
殿中一时寂静,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往大了说,那是藐视圣上,可是大不敬之罪。
可——
可殿内跪的这位可是当今的亲侄子,太后娘娘的亲孙子,甚至还有朝臣私下说这位很可能是大庆未来的储君。
这样的身份,能让他屈尊下跪的也只有陛下和太后娘娘,就算行事过分些,又有谁敢说些什么。
半晌,祁淮才终是淡声说:“都是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知轻重。”
听到祁淮提起这个,祁旻面上终于有了表情,他抬眸,看向皇帝。
“皇叔。”
“嗯。”祁淮抿了口茶。
祁旻抿唇:“我不想成婚。”
祁淮瞧着他,请罪时还规规矩矩的唤他陛下,这会却知道机灵的喊他皇叔了。
但祁淮向来不惯着他。
“朕懒得管你成不成婚,你若不愿意娶康乐,自个儿跟太后说去。”
祁淮不欲多说,叮嘱了几句便让人退下了。
早些年为了柳家姑娘要死要活的也是他,现在旧人已逝,他反倒念起旧人的好来了。帝王轻嗤一声:“倒不知道是深情还是薄情。”
表兄表兄表妹嘛,在戏文里不是最容易……
皇帝这句话模棱两可,但贺裕庭却听懂了。三年前的事知道的人甚少,况且上边早有密令,不许妄论。
所以这些话帝王能说,不代表他也能说。
梁王做事再出格,那也是当今陛下兄长留下的唯一血脉。世人皆知,当今太后育有两子,一子是梁王的父亲,肃敏太子祁恒,二子便是当今圣上。
肃敏太子早年战死关外,只留下梁王这唯一子嗣,太后自然是多有偏爱。
甚至于偏爱到不论黑白的地步,三年前正是——
“不过——”空气安静了一瞬,贺裕庭的思绪被打断,年轻的帝王忽而叹息:“嘉阳长公主确实是巾帼须眉。”
“可惜了。”他说。
帝王的这句评判,没人敢应答,毕竟这个话题早已是宫中禁事。
大凉和大庆联姻的时候帝王在别苑养病,并没有到场,一切事宜都是太后做主的。
贺裕庭眉心一跳,不知为何,他隐约感觉祁淮的这句可惜说的不仅仅是嘉阳长公主香消玉损这件事。
还没等他细想,皇帝就转开了话题,和贺裕庭谈起国事来。
贺裕庭从勤政殿离开的时候时辰尚早,他没有回府邸,而是让车夫绕道去了趟城西。
上次那次他们不欢而散,贺裕庭压根不同意她以身犯险,接近祁淮。
再说,她身份高贵,怎么能委身做这样的事?
对,就算那个人是陛下,是他贺裕庭起过誓要效忠一辈子的君主,他也觉得委屈了她。
她生于繁华,热烈而肆意,本应被人庇佑在身后,安稳惬意的过完一生。
而不是像如今这般……
贺裕庭紧紧闭上眼,但他清楚的知道,她决定的事情,从来没人改变的了。
若是他不同意,她可能会找更加凶险的方式。
所以尽管再不愿,他今日还是来了。
过了一会儿,听见身后声响,贺裕庭没有回头,只轻声问了句:“你想好了吗?”
身后良久无声,过了会儿,清冷的嗓音才从后方传来,嗓音淡的恍若转瞬就飘散。
“我从来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清楚自己想做什么。”
这件事她在心里放了三年,现在,谁也不能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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