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 给欧阳文拔箭的时候带下不少血肉。
还好欧阳文扛过去了。
不过医师看欧阳文眼睛睁得仿佛牛眼一般大, 吓得不轻, 战战兢兢地关心了一句。
欧阳文从满腔的感激中回神, 艰难地摇摇头。
他的脖子被从后胸缠上来的纱布缠绕得紧紧的, 动弹不得。
“赈灾的物资,没有出事吧?”尽管内心已经有了答案, 可他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一句。
“没有,山匪们没杀进来,都好好的。”医师同情地看他一眼。
在昨晚的拼杀中,受伤最严重的居然是位于中心保护圈的欧阳刺史。
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欧阳文放下心, 他其实觉得吃了神药之后自己的伤好多了,但是所有人都用一种受重伤的目光关切地看着他,他也不好表现得太中气十足。
此刻帐篷除了医师以外就没人了,诸位官员都被他以休息为名赶了出去。
欧阳文闭目养神,回想起晚上的一幕幕。
冷箭是从山匪的方向射出的,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人,居然恨他至此。
要说最可能有嫌疑的,就是右相了。
往年赈灾这种好事,都是中饱私囊的好时机,往往是右相一派的人出使。
这次偏偏陛下派他出来,右相的如意算盘落空,对他不免心有怨怼。
可是也不至于要置人于死地吧。
他如果死了,会怎么样?
欧阳文不用多费劲就能想出事情的发展。
距离重灾区只有一步之遥,若是此时他死了,陛下也不能再从京都调人过来,这样太消耗时间了。
只可能是从赈灾队伍的官员里提拔出一位,主持局面。
牧庭生是右相的贤婿,又是户部的人,虽然官位不高,但右相有心推动的话,赈灾大臣绝对是牧庭生的囊中之物。
有了履历,升迁还不容易吗?
搭上他一条命,换右相党羽丰满,真是好事一桩。
细细想来,昨夜种种都是冲着性命而来的。
那支箭只差一寸,就射在心口。
若是那样他直接殒命当场了。
只差一寸……
欧阳文猛地睁眼,又想不明白了。
多亏牧庭生喊了他一声,他才转过身去,偏偏箭就是在那时候破空而来。
是偶然吗?
还是有意为之……
有意为之的话,牧庭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文心烦意乱,越回想越迷糊。
麻沸散的效果差不多消散,拔箭后留下的伤口阵阵闷痛,欧阳文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扯开被子把自己埋了进去。
先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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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山匪袭击只过去了三天,欧阳文就催着上路了,“我的伤口没有大碍,真的好得差不多了,不需要再养着。”
他说得口干舌燥,“灾民们还等着呢,时间耽搁不得!”他看着犹犹豫豫的众人,一阵火大。
“现在就走!”
牧庭生不着调地凑过来,“好了好了,刺史大人说得也有道理,你们看他精气十足的模样,想必身体确实没什么大碍了。还好还好,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妹妹可就没了如意郎君了。”
“听到了吧?快去收拾。”欧阳文再三催促,当作没听见牧庭生的后半句话。
虽然昨夜不清醒时,他确实想过娶了牧庭生的妹妹,但是清醒过来后立马反悔了。
人在不清醒时的念头怎么能当真呢?
欧阳文不要脸面地想,还好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说出来,不然还不得被牧庭生这厮烦死。
“是……”众人对欧阳文自言身体倍棒的说辞半信半疑,却也不得不服从。
他们扎营的地方确实离梨城县很近了,县令早在几天之前就心心念念等着,要好好给京官们接风洗尘,结果好几天都没见影子。
这下看见人浩浩荡荡来了,梨城县的百姓们都探头探脑看着车队。
一路上断壁残垣,只有零星几间房屋仍然挺立着,这些都是百姓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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