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嘴角有点儿笑意,然后这笑意收了,他脸上又恢复了平静,再之后收敛的笑还是忍不住又溢了出来,接着两个人对视着笑,天地之大,仿佛除彼此之外看不到别人。
谷翘一时连拍照都忘了,等她想起来要拍照记录的时候,骆培因已经拿过了相机。
骆培因远比谷翘要讲究构图,谷翘在夕阳的余晖下笑得灿烂,背景是被雪覆盖的红绿屋脊。要是赶在一月之前来,这个点儿差不多能在十七孔桥看到金光穿洞。
因为谷翘心心念念一定要在雪后来颐和园,骆培因给谷翘拍的照片所有背景都有雪,而且每一张背景都不一样。
一样的是每一张谷翘都在笑,但是她的笑认真看是有分别的,拍到后来她低垂着眼,好像要把笑在眼睛里藏一部分。
谷翘好几次说“别拍我了,把相机给我好吧”,骆培因都没有听她的话,而是记录下了她的表情。
等谷翘从骆培因手里抢回照相权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园子自开放以来,素无亮灯传统,园里的游客散得差不多,风吹得更厉害了,谷翘这才觉出些冷。这样的天,除了骆培因这种人,穿大衣是很难觉得不冷的。
天黑路滑,骆培因把谷翘裹进了他的外套里,他里面只穿着一件衬衣,谷翘隔着衬衣感受到了他的温度。这样贴着,两个人都更暖和了。
谷翘藏在这温暖里,看着天感叹道:“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一会儿就黑了。”说着她又嘟囔着自问自答:“要不说叫快乐呢,不快的话就叫慢乐了。”
骆培因没用话回答她,他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亲。谷翘这几天虽然习惯了这触碰,但是还是第一次在这么大的园子,园里很黑,她的眼睛滴溜转了两转,发现四周没人,她跟做贼一样把自己的围巾往下拉了拉,也在他嘴上亲了亲。她的嘴唇因为有他的白围巾遮着,比他的嘴唇要温暖些。这样接触后,骆培因的嘴唇并没有变得更暖,等他再吻她的时候,谷翘还是感到他嘴唇有点儿凉。
四周都现出夜的本质来,周围的雪添了一点亮度。骆培因裹着谷翘往前走,时不时就低头碰一碰她的嘴,这样的时候只有谷翘一个人像做贼似的向四周看,骆培因却很坦然。虽然天这样的黑,离着远了别人也不会看出来,但谷翘的心脏莫名跳得很厉害,一边是为这嘴唇时不时的碰触,一边是为可能出现的别人。
骆培因几乎要被谷翘逗笑了:“你是属老鼠的吧。”
谷翘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双重嘲讽,一是笑话她跟做贼一样眼睛睃来睃去,二是她胆子像老鼠一样小。
她不服气抬头地在骆培因嘴上咬了咬,又迅疾低下了头,她整个人被他箍得很紧,简直喘不过气,简直是被挟持着往前走,她一颗心蹦跳着,嘴里却不服输:“我胆子并不比你小。”
“希望你说话算话。”
“我当然说话算话。”
谷翘快速上了骆培因的自行车后座。回去路上狂风吹着,骆培因开始骑得很快,谷翘抓着他的后背,防止自己不小心被风刮跑了。北风吹去了谷翘脸上的红晕,却没吹慢她的心跳速度。
谷翘提醒他:“慢一点吧,我什么时候都说话算话的。你小心一点,上次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骆培因的车速慢了下来。
路上有卖烤羊肉串的,肉串的味道伴着炭火一起钻进了谷翘的鼻子。谷翘吸了吸鼻子,骆培因大概是感受到了,略过了文谷翘要不要吃,直接问她:“你要来几串?”
“我不要。”谁会接吻前特意吃羊肉串呢?还是算了吧。而且她记得骆培因好像不喜欢吃羊肉。他好像从生出来就对这个世界划了线,什么是他喜欢的,什么是他不喜欢的,不像她,她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骆培因没听谷翘的。直接把自行车停在了烧烤摊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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