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活再说。
两人看了看龟爪子手里的长鞭,也没有其他选择。
但这种感觉……也不算难以忍受。
俯身擦地的时候,身体是辛苦的,但精神却是放空的。
在沉默间,柏灵不断回想起自己昨夜的行为,回想起那一瞬间的失去理智……
为了一把梳子,至于吗。
大概是至于的吧。
往昔那些在意的人,那些在意的事,越是想要留住,越不能表现出本心。
然而结果又如何呢,想要留住的总也留不住,不想失去的,到底也还是都失去了。
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已经失无可失……谁也别想再从她这里夺走任何东西,就算是一把捡来的、断齿的破梳子,也不可以!
想到这里,柏灵忽然又莫名暴躁起来,她擦地的两手突然用力,以一种酒醉狂歌的气势一口气把抹布推到路的尽头。
靠在不远处的龟爪子恰好看到这一幕,嗤笑了一声。
——擦个破地还擦出激情来了,这不有病吗。
“停了停了!都给我停了!”他呵斥了一声,抓着鞭子狠抽了几下身旁的地面,“过来吃饭!”
松青
柏灵和另一个女孩子坐在边角的台阶上,两人大口地吃着已经冷掉的馒头。
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夕阳的余光远远投过来,映照在还有一点点残余水渍的地面上,让一切都金灿灿的,显得安静又美丽。
等到入夜,这里的灯火又会亮起,又会有无数人从她们擦得干干净净的地面上经过,在这里洒上酒水、菜汤或者眼泪。
此刻,柏灵看了看手里的馒头。
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竟然能咯牙咯到这种程度,如果抓着这馒头往人头上砸,估计也能砸他个两眼冒星吧……
她用力地咀嚼着——饿到现在,胃已经饿得有点疼了。
能吃就行,具体是什么……无所谓了。
没一会儿,柏灵手里的两个馒头就已经全部吃了下去——这是她中午和晚上两顿的伙食,但感觉似乎还不够。
她感觉身旁的女孩子用胳膊碰了碰自己。
柏灵回过头,目光带着防备和警惕。
那个女孩子被柏灵的眼神惊了一下,她咽喉动了动,慢慢伸手,递过来大半个还没有吃完的馒头。
“你是不是还没吃饱?”她小声问道,“你要的话……”
柏灵有一些意外,“……为什么要让给我?”
“哦,因为我吃不下。”女孩子轻声道,“而且你今天干了好多的活儿,东边的两个房间本来应该是我收拾的……结果你也干完了。”
柏灵怔了一下——今天似乎一直在想心事,并没有留心这些细枝末节……
她接过对面递来的半个馒头,轻声道谢。
“应该是我谢你才是……”女孩子道,“姐姐叫什么名字?”
柏灵咀嚼着馒头,没有回答。
那个女孩子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叫艾松青,松柏常青的‘松青’。”
名字像个男孩子,不过也蛮好听。
柏灵望了她一眼,有些不清不楚地问道,“……昨天那个艾芊,是你什么人?”
“嗯,她是我家大姐。”艾松青低声解释着,“她爹爹是我大伯,我爹爹是她二叔。”
“堂姐妹?”柏灵低头想了想,“……那怎么她睡床不带你,让你睡屋角的地板。”
艾松青两手绞在了一块儿,有点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
“好像……也算不上是姐妹,因为我娘本来是通房丫头,后来家里给了名份——”
“……嫡姐和庶妹?”柏灵问道。
“对,是的。”
艾松青连连点头,她望着柏灵,心里打着鼓。
从今天柏灵娴熟的家务手法里来看,她多少能看出柏灵应该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小姐。
或许她们俩的命运是相似的……也说不定。
所以她鼓起勇气,过来说话。
“你们从楚州过来多久了?”柏灵轻声道。
“刚到平京半个多月吧。”艾松青答道,“之前都是关在楚州的监牢里,最近才过来的。”
柏灵只是应了一声,一旁的艾松青则竭力想着应该怎么继续话题。
“昨天……没想到你会跟她动手。”
柏灵看了看她,“艾芊以前打架很厉害吗?”
“也不是,”艾松青轻声道,“她……就是很擅长讲道理,比方说像昨天她抢你的梳子,她会说这梳子是要给大家用的……你要是不给,就是小气,其他人也会讨厌你。”
柏灵“嗯”了一声。
“……但你看起来好像都不怕的。”艾松青低声道,“我觉得好厉害。”
柏灵没有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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