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面容透着一种孱弱的、仿佛时刻都会消融于世的苍白,目光略微迷茫。也渡看了数眼,蹙起的眉心透出了点不平汹涌的心绪,有几分难言隐秘的心疼,却到底未多说什么。
愈接近西渊领域,我已经私下进行过许多次小探查,与其他人所获得的情报也基本相合。
不管是探测术法还是专豢养来探测灵兽,皆被那魔气所限,所能展现出的能力不足以往的十分之一。
更是在触碰那一层魔气时,如泥牛入海,行步艰难。
传送法诀、法阵被彻底禁止——这倒是意料当中,早就能得知的情报。
而飞行术法、灵兽也皆有限制,却是意料之外,不比以往便罢,连需要消耗的真元,都成倍翻涨。
其他种种术法,多少都有所限制,只是不像前面这几种鲜明而已。
而最紧要的,在踏入西渊领域之前,未避免被魔气所侵,需用时刻用真元庇体。这对境界要求极为苛刻。好在前来的修士皆是修为深厚的大能,这点阻碍倒是不成问题。
为求万无一失,在进入西渊之前,要再准备数枚清瘴的灵药、或是用一些清灵术法庇身。所以大军又在外休整一天,由医修施展清灵术护身后,准备万全,才真正意义上地踏入了如今修真界中,最为危险的西渊之地。
我几乎已无心思维持冷静神色,只靠在最前,要做第一批进入的修士之一。
也渡似乎极快地瞥了我一眼。
耳旁传来他的声音。
“……跟紧我。”
我:“。”
虽觉得也渡这话实在有些——有些看不起人,但我如今并无心思应对这些小情绪,只默不作声跟在一旁,在也渡以术法破开那一层魔气屏障之时,未作犹豫,深入其中。
剑在手中。也时刻准备开窍饮血。
……
沉闷。
在进入到被魔气笼罩的西渊领域时,这是我第一时间生出的念头。
那股飘荡在四周的魔气太过古怪,即便用真元护体隔绝,浸泡在其中,也绝不见得让人多舒适。更如同在咸水漫步一般,周身滞涩,修为似乎都有一定程度被压制。
抬头仰望更不见金乌,苍穹当中只蒙着一层古怪的淡灰色,从边际又透出一点诡异、照亮了四周的红光。
很让人不舒服的地方。
天象异常,魔气盘踞,虽地形未变,但也与之前的西渊迥然不同。这让我脸上不自知地流露出几分冷色,眼底更多几分审慎。
事实上如今的西渊,已经比我想象中要好上许多了——在得知西渊沦陷的消息后,我已经在梦中,“见”过诸多恐怖之景。
血流漂杵、一步一杀。
总之……还没那么糟糕。
我劝慰自己。
甚至连预想当中的危机四伏都未到来。我们闯入西渊,似乎并未惊起多少魔物,手中剑更不曾开刃。
又行进数里,我见眼前之景,不知为何……我待在此时异变西渊里,觉得有几分古怪的熟悉。
不是曾经来过此地的熟悉——而是这样黏连、沉闷的感触,和被限制修为的压抑之感,都有几分似是而非的相像。
我恍惚间,想到了曾经去过的妖渊。
虽然大体景致上不同,但给我的感觉却怪异的,有几分类似。
心中微动,我倒有几分想问问身旁的也渡了——毕竟在这支大军当中,也唯独也渡和我一同去过妖渊这种鬼地方。
只是我未曾开口,也渡忽然间猛地挥出一道锋利真气,草木山石在劈斩下化为飞灰,气势惊人。
我略微一怔,仔细探查。
虽然探查之术、神识外放在这诡地显得十分之艰难,但还是勉强能起些作用的。于是在探查之下,我用神识“见”到了数只被拦腰斩断的魔物。
好敏锐。
我偷瞥了也渡几眼。
这难道就是多年训练出来的对战斗的直觉……我虽然早知也渡的修为并非名不副实,但此时对他的确又多几分信任。
大军未停。
但渐渐的,我勉强安定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溢出许多不安来。
与我预想中不同,现在的西渊的确比我想象中“安静”许多,但问题在于——太安静了。
除去也渡最开始斩杀的那几只魔物,我几乎再也没见到什么魔物了。甚至比我们前进西渊这一过程中所碰到的魔物还要少。
这对于被魔物占据的西渊而言,显然是一个十分反常的意象。
因在此时西渊境内,飞行术法本便被压制,再加上赶路消耗颇剧,现在的第一任务俨然是用真元庇身、斩杀魔物的情况下,真元的使用很是捉襟见肘,行军速度不由变慢许多。
我的心却越来越沉,面色苍白如雪,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我所驾的飞行灵器也不自知地变快,和队伍隐隐脱离一截——直到忽然间,被也渡拎了下来,坐在他所驾驭的法器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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