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正在发育。
当它们破茧成蝶的那一天,会生长出什么样的怪物呢?
毛骨悚然。
而这一切,都是[红雾]的馈赠。
如果她手中有刀,她会不顾一切的四撤开那里的血肉,不惜一切代价地将里面的东西取出。
只是,现在不是干这个的时候。
衡念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重新迈动脚步。走进了……灯塔。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推开,腐朽的气息和飞舞的尘埃一齐涌入衡念的鼻腔,她并不觉得呛人,反而在其中获得了久违的安宁。
一个比家,更能让她安心的地方。
扶手与台阶螺旋向上,油漆斑驳,星星点点地露出洁白色彩之下的金属。
她站在最低处,仰望着顶层,只觉得这种距离,也许她穷尽一生都无法达到。
尽管迟疑,衡念还是抬起右腿,走上了第一节 台阶。
温柔的女声响起:“……是个女孩。”
沉稳的男声听上去十分幸福,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悲伤:“真好啊……只是,她得背负……”
啊……是衡念的父母。
抬起左腿,她走上了第二节 台阶。
“妹妹,以后哥哥考上大学,要当科学家~”
“你想当啥都行,怎么还要给我报备。”
“嘿嘿,这就是秘密了,不过你要知道,我当科学家也是为了你哦!”
第三节 台阶。
“她叫魏春来。是个脾气很倔的人哦。”
“春来秋去,往事知何处。真是个好名字。”
“……唉,又来一个一见我就开始背诗的。”
“这首你不喜欢吗?”
“这首还行。”
第四节 。
“……你的眼睛,很不一样,它真的是棕色的吗?”
“啊……?你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我总看到,它们是一种富有生机的黄绿色,像青草或者迎春花。”
“是你的错觉吧哈哈,怎么会有人的眼睛是这个颜色?”
她不断迈步,一些她根本不记得的话语突兀地在脑海中重现。
“你要坚持下……知道吗……小念。”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
是那晚,那个由血液、泪水、杀戮和背叛共同构筑的牢笼,每夜梦回,她仍是哪个一无所有的弱小孩童。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爸爸?”
“…………呵呵,”女人冰冷的苦笑,“……他赌博,这个理由够吗?”
“他没有!我知道他没有!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妈妈……到底为什么啊!?我不想……不想失去你们啊!”
“……乖孩子,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熟悉的温暖香气,久远得如同长梦。
“哥……只剩下我们了。”
“我知道,你想哭就哭吧,别憋着了……这样多难受。”
她嚎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喊叫:“……为什么啊!?”
衡念的眼角有些湿润,她抬手,泪水滴在手指间的薄膜上,炙热如火。
蓝月与红雾(4)
◎幻象和真假◎
过去之事以片段的形势在衡念的眼前展开,耳边的话语如泣如诉,时而肆意快活,时而愁云惨淡。
直到她登上了某一级,一切的声音全都消失,耳边只剩下无尽的寂寥,空虚得吓人。
她抬头,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平台,雪白的地面上有深红浅红的色彩,如同水墨晕染。
衡念只停顿了片刻,她再次向前。
这次,她不再听见什么,人类的虚影时不时的出现在这明显不符合物理学规律的广阔大厅中。
失去一只眼睛的廖清梨跪坐在地,血不断的从眼眶中的孔洞中滴落流出,他面色狰狞的望着前方,举起的[窥隙]仪式匕首对准了胸口,那只本来翠绿明亮的眼睛落在地面,黯然失色,浑浊无比。
握剑而立的魏春来脸色苍白如纸,她的手臂上无数条血口,皮肉外翻,像是不知满足的小嘴,最后,手中的剑无力的滑落,头颅颓然的垂下,无形的阴影中伸出细长的利爪,将她拖进深渊般的漆黑。
刘月衔只是呆呆坐在她的轮椅上,在她的办公室里,窗外月色如同鲜血,靛蓝的雾气翻滚,门外和窗外不断传来尖叫。最后,只有一滴泪水滑下,半蓝半红,无声的滴落。
沈瓷羽留给沈桦心的录像终于被打开了,屏幕里的沈瓷羽难得露出羞赧的神色,屏幕外的沈桦心的手在颤抖,桌上白纸黑字的[阵亡声明]仿佛沁出鲜血。
衡朔躺在病床上,闭上了眼睛。梦渊症的终末,正是永不清醒的无边梦魇。
……很快,她也出现在其中。
先是高中时候的她,肢体变异,面色青白,她倒在白色的高塔里,王瑜正用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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