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
门外的动静消失了,方绍伦恨恨的翻了个身。
片刻之后,一阵锁芯转动的声音,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径直拧开了床头灯。
方绍伦把枕头砸过去,“把钥匙放床头柜上,你可以滚了。”
张定坤一抬脚上了床,方绍伦伸腿就踢,被一把捉住了脚踝,“跳了一晚上腿酸不酸?我给你揉揉吧。”他倾身从床头柜里摸出按摩膏。
他手掌宽大,指节有力,一触到皮肤便有舒适的酸软感。方绍伦本来还要踢他,这力道一施展,便想“等他按完再踢”,也就松弛下来,把头转到一侧去。
张定坤低声道,“今天‘莫尼卡’开业,伍爷是大股东,我自然要去道贺。都是生意场上的人,少不了要敷衍一番,我不愿意把我的软肋现于人前,所以没带你去。”
软肋?什么软肋?方绍伦后知后觉把脸庞埋进枕头里,狗东西真是会说情话啊,一个形容词就能让人怒气消散不少。
“后来又去了一趟韩文君家,郭三这事得给个了结,然后就急着回来陪你,结果你反倒陪小姑娘跳舞去了……”
他见方绍伦撇过头去不搭理,想了想,又温声道,“我应该要跟你说一声的,但是我做事不习惯汇报过程,从来只给结果。这是你爹教我的,没有人喜欢听理由,只看结果如何……”
“少拿了我爹来压我,谁管你去做什么?!”方绍伦回头瞪了他一眼,“昨儿一个文君,今儿一个文珏,你跟这‘文’字有缘得很!”
张定坤一愣,笑容漫上了眉梢。他伸手欲搂他肩膀,一看手上还有油膏,拿过床柱子挂着的围巾随手一擦,方绍伦一眼瞄见,跳起来捶他,“老子这开司米围巾你随手就擦!”
“明儿买十条赔你!”张定坤从他手里抢过,扔床底下,一把搂住他肩膀,“绍伦,你是不是——吃醋了?”
“我吃醋?”方绍伦瞪圆了眼睛看着他,“怎么可能!”心下却是戚戚然,吃醋都来了,不会真要谈个爱情吧?可是说好了只出肉|体的啊。
张定坤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俯身在他脸上狠狠啄了一口,咧嘴笑道,“听我跟你说,不管文君还是文珏都是很有价值的人。博新要进机器,很有可能跑一趟英国,关文珏跟那位细菌学家的夫人有些交情,我可以试试看,拿到他说的那个,penicill。”他顿了一下,把那个英文单词念出来,竟然十分标准。
“你爹要办个西药实验室,还想搞个制药厂,你大概是知道的,要是能拿到菌株,这玩意要是研究出来,金山银山都能挣来,你信不信?”
“至于韩文君,你应该已经见识到了,有时候借力打力才最省力,舆论掌握好了,就是一把利刃,这个人可是我从几大报社所有主编里头筛选出来,刻意结交的。”
“绍伦,所有人对我而言,只看他有多大的价值。唯有你是例外,”他轻咬着他的耳垂,“我只看你有没有多喜欢我一点?绍伦,”他掰着他的下巴,逼他与他双目对视,“我爱你。”
他逮着机会就要说这三个字,大少爷迟早会习惯,总有一天会回应他的。张定坤对此深信不疑。
方绍伦被那双棕色的瞳仁牢牢的攥住,剔透的玻璃珠子里只有自己的倒影,火热的唇已迎面而来……
许久之后,方绍伦气喘吁吁的推开他,“你是想把我憋死吧?!嗓子眼都给你堵上了!”他随手往下一捞,“你这什么啊?!北地的老甘蔗差不多就这样吧?!”
张定坤笑得得意万分,“北地的老甘蔗,绍伦你吃过没有?甜得很。要不要尝尝?”
“滚!”比流氓大少爷怎么会是老流氓的对手,只能言简意赅加拳打脚踢。
但老流氓的武力值也很不容小觑,两条胳膊一压,方绍伦简直动弹不得,很有些惊恐的嚷道,“别乱来,昨儿……今天又跳舞,我真是累得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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