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喝了酒,微醺的状态令兴致高昂,他已经太久对这事没有期待了。
张定坤一把攥住他胳膊,“如果你不爱我,”他垂眼看着他眨动的瞳孔,在里头寻找自己的身影,“……不爱我了,那我不能跟你干这事。”
方绍伦身躯抖了抖,这么浅显的道理为什么自己就不明白呢?
他叹了口气,躺平了身体。
张定坤抬起上身,紧张地盯着他,“你睁开眼睛!”他扒拉他的眼皮,“别装死!看着我,告诉我,真不爱了?”
方绍伦抿唇回视他,弱弱地低声,“……爱,可是……”他的腔调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咱俩还说得着这个吗?”
他伸脚将他踹一边,将被子拉过头顶,突然就有种大哭一场的冲动。他要逃,要走,烽火无情,也许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他还想跟他做一次,什么也不管的做一次!
可他又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了!箭在弦上,张三都能隐忍不发,他呢?他都要被三岛春明戳烂了!肠穿肚烂的记忆翻上来,他想就此死了算了!
一只手伸过来拉扯他遮面的被褥,方绍伦死抓着不放,他不想让他看见他的眼泪。毛茸茸的脑袋从被褥的缝隙钻了进来,温热的唇舌舔舐咸涩的液体。
“绍伦,你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出真相……绍伦,我爱你,从来没有停止过……”张定坤在他耳畔呢喃,俯身亲吻他,换了种方式,温柔的,缱绻的,用唇舌无声地传递着安慰和渴念。
方绍伦搂着他的脖子,闭上眼,张开唇,衔了回去。当彼此完全的黏贴在一起,没有任何阻隔,那声满足的喟叹几乎是同时从心底发出。
绵长的亲吻,让大少爷瘫软如泥。
只有在张定坤的怀里,他能完全地松弛、尽情地释放、毫无壁垒的敞开……这种感觉出自肉|体最直接的反应,并不因为横亘着家仇、误会而改变。
是的,我知道,世俗的一切都让我不能再爱你了。
可是,我的身体爱着你,我的呼吸,我的心跳,每一根血管、每一缕神经都在叫嚣着对你的渴望。
大少爷因而甘愿匍匐、甘愿敞开、甘愿与他唇舌交缠着一同沉沦……
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张定坤睡得格外踏实。
可一觉醒来怀里却是个枕头,惟有散乱的床帐、满地的衣物提醒着昨晚激烈的战况。他裹了件棉袍,穿过长长的甬道,跨步到门房。
“一大早就走了,方府的车子来接的,不过……好像不是方府的司机,大少爷跟他说的话我听不懂。”门房表情有些怪异地垂着眼,他没听过东瀛语。
张定坤折身回去穿好衣服,刚要往月湖跑,又退回来,洗脸剃须梳头发,翻出一套立领的长衫搭配领口镶着狐狸毛的斗篷,再将皮鞋擦得锃亮。
虽然方绍伦没有说过,但张定坤知道他喜欢他穿得精神。每次他梳洗打扮得当,他看他的眼睛里就会浮起一层亮光,那是欣赏与喜爱的具象。
他衣装齐整的来到月湖府邸,门房苦着一张脸挡驾,“三爷,大少爷回来的时候特意吩咐了,谁找都不见,让我们不必通报……”
虽说下头的仆从并不知道其中的底细,但张三爷跟方家闹翻已经是明面上摆着的事,他已失去在月湖府邸无需通报、长驱直入的特权。
张定坤想要硬闯,又觉出不妥,两人关系刚刚有所缓和,他要这么往他院子里冲,招来闲言碎语,恐怕大少爷又要生气。
他转身在侯客的花厅坐下,他就不信他还不出来了。他一向耐心足,老神在在地喝茶,等到日上三竿,却等来了灵波。
灵波听小丫鬟们说张三爷等在门房,赶在方绍玮到来前把她哥拖走。“你要跟那二愣子打起来,岂不是让大少爷难做?”
方府是沿着月湖修建的,灵波将他拽到湖边,“我刚去大少爷院里看了,睡着呢,那东瀛人跟门神似的守在那。昨晚费了老大劲才拖住他,听口气,是那位三岛少爷的家仆。”
灵波瞄了她哥一眼。去东瀛采购织机的时候,她跟三岛春明打过交道,对那位玉树临风、温柔周到的青年印象深刻,她早说过是个劲敌,没想到一语成谶。
张定坤叹气,大少爷跟三岛春明的关系是他亲眼所见,骗不了别人也骗不了自己。
可大少爷心里还有他,这点他可以肯定。他那样紧地拥抱他、接纳他,调整着自己适应他,绯红的肌肤、星水般的眼眸、耳畔回响的喘息都在诉说着他愿意。
就连门房都能作证,那老货一大早就目光躲闪,想必是听到了那些动静。
大少爷从来没有这么纵情过,平常撞得狠了都要挨窝心脚,但昨晚上……回想那些旖旎情状,全身的热血都在沸腾!
他爱他!必然还爱他!他的大少爷不是个滥情的人,他要跟那东洋鬼子好,早八百年就好了,还轮得到他?多半是两人生了嫌隙之后,小白脸趁虚而入。
想起三岛春明,张定坤心里就不痛快,对着湖边一颗垂杨柳拳打脚踢,“回乡祭祖还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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