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还算相安无事。
季窈醒来时,就感觉右腿脚踝处清凉清凉的,昨天那种火热肿涨感锐减。
“醒了?”段恪一边帮他涂药膏,一边温声说话。
季窈点点头,见对方挪动他小腿时,手臂肌肉绷紧,动作放得尤为轻的小心翼翼模样,忍不住笑了笑。
“傻乐什么?”段恪日常的平静脸也因为季窈的笑荡开笑意,凑过来宠溺地揉了揉季窈的头发,帮他把被子往下拉一段,眼睛直直盯着季窈的眉眼。
季窈害羞地瞥过目光,不与他对视,胸腔里的心脏乱晃。
这就是上床吗?一夜间就将我和段恪的距离拉近了,段恪现在好温柔。季窈垂眸深思,没注意段恪捏着他头发丝玩。
窗外起风,风声钻进室内弄出轻微细响。
季窈回神,挑起甜甜的笑,直白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段恪也似乎被他这么直接搞得怔愣一瞬,不过很快他就正襟危坐,收敛起逗弄赖床小猫的神色。
毕竟昨晚季窈迈出了第一步,现在这种确认关系的事,需要他来主动,他迈出剩下的九十九步。
段恪难得紧张地崩紧牙关,漆黑的双目折射出夺目光彩,表情真挚,说道:“窈窈,你觉得我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说完段恪心底又涌出几分懊悔,这份告白实在简陋,没花、没礼物,就几句话,说的也普通。
不过,季窈却没介意,立刻坐起来,理了理还乱糟糟的头发,扣上领口的扣子,双手温顺搭在膝上,也很郑重回他:“好啊。”
声音甜甜的,像果蜜一般甜,甜到段恪的心里。
沉浸十几年的内心如被春风吹开,漾出甜蜜的波纹。
要是褚俊现在看到这位冰山发小的神情,一定大跌眼镜,咬碎牙齿,不敢相信:一直热衷于篮球网球各种运动和化学物理变态题目的不像正常人的段恪,原来陷入恋爱,也会是这种傻子样——咧开嘴笑得心花怒放。
查房医护的到来将室内凝滞的暧昧氛围消减几分。吃完早饭,段恪回家一趟,季窈则是吃着薯片吸着酸奶吊着水。
期间班主任和孙逾等人来看过他一趟,孙逾眼睛尖,一看季窈那样,等只剩两人时,就直接问了句:
“段恪操你了?”
季窈还没回,孙逾就脸色发黑,在病房到处乱转,末了说话夹枪带棒:“人家段校长的儿子就是有钱,上来就住单人病房。”
“你有钱,我也跟你。”季窈笑着回应。
孙逾神情一阵难看,过了几分钟,才说:“好,季窈,你还是很现实,说这种没心没肺的话……没动心就好。”
班主任和其他同学先走,孙逾多待了没一小时也走了,临走前把全身上下剩的几百块钱给季窈,这次季窈没要。
孙逾气得丢下句:“行,真傍上大款了。”
实际上,除了每学期的书本费和一些额外的杂物费,季窈唯一的开销就是吃饭钱,他基本不买新衣服,平时校服来回换。
偶尔生病感冒,喝大量水撑两天也能活。
但是辛苦存的吃饭钱,季正军也能趁他上学翻箱倒柜给找出来,有时候还通过把他手机摔了来威胁。
更不用说,季窈想考个好大学,一个舒适安静的学习环境也是关键。
所以在腿好了出院后,他收下段恪转来的钱,打算申请住校,段恪听完提出可以帮季窈在校外租房子时,季窈心安理得地答应了。
新家的环境很不错。
不用担心睡梦中被撬开门锁,不用佝偻着身体趴在矮小的书桌上。有干净整洁的厨房,舒服的沙发,宽敞书桌和明亮的灯光。
透过窗外,可以看到高远深蓝的天空,天幕下是一簇簇蓬松葱郁如蘑菇的绿树,嘈杂人声远在天边,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气息和花香。
季窈身心舒畅,自从和段恪在一起后,好运总在光顾他,最起码学习之余,不用为生存问题烦恼了。
至于当依附他人的金丝雀、菟丝花,他自认比起要那点尊严,还是吃饱饭、有个好前程更重要。
运动会后,青中课程开始紧张,上午的自习课被换成主科目,晚上自习课,则会将参加竞赛的同学聚在一起,做专训。
季窈和段恪不在一个班,白天见面次数寥寥,但是晚上的竞赛训,倒是给了两人见面的机会。
坐在一块,一起认真听课,结束后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然后回去互相开着视频写作业。
这是季窈最理想的状态。
没什么事情干扰,终于可以专心学习,还有个有钱贴心的男友,处处对他周到。
按理说,一切都如海上航船,有条不紊地前行。
但是,随着季节由秋入冬,临近期末,竞赛和考学压力渐增,季窈心里觉得自己没紧张,然而,身体却隐隐出现不对劲。
他似乎一紧张,就尿不出来。
每次都要在厕所折腾好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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