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惜月开门见山:“我想请大人以后不要再管纪老夫人的事。”
这话说出来,其实有些匪夷所思。
怎么说,人家都是亲兄妹。
不说祁良玉,便是满屋子的下人都是一脸古怪的看她。
祁良玉还算淡定,面不改色道:“陆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啊。”
“大人官至知州,已有五六年了吧,再过半年左右,想必就得恭喜大人了,若是在这个关头生了什么事端,怕是会影响大人升迁。”
这些话,还是赵品谦从谢之洲那儿听来的。
祁良玉广袖覆盖下的手心拢了拢,看着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诧异。
这些事情还是他多方打探才得来的,她一个小姑娘怎么知道的。
正疑惑着,转而想到她最初的身份,这份惊疑有了答案。
陆惜月又道:“想必大人也知道我与纪家的事,有一就有二,大人护得了一次,两次,难不成次次都要插手,这对你我,都不是好事。”
祁良玉重前程,她看得出来,这也并非什么坏事。
“我知道,纪老夫人初来东平城,是想求大人对付我,大人拒绝之后,她宁愿动一把老骨头也要和我拼一拼,可见,她不会就此罢休。”
“大人当真要拿家族前程来冒险么?”
她最后说了一句。
祁良玉神色复杂,这就牵扯上家族前程了?
不过她说的不错,纪老夫人执拗,他劝不了,这次事发,他是念着亲情。
祁良玉不是没想过日后的事。
如今陆惜月又提了一嘴,他更得慎重考虑了。
目光触及祁良玉变幻莫测的脸色,陆惜月知道自己说动他了。
说完这些,她与萧云珩就此道别。
出于客套,祁良玉开口挽留二人用饭,陆惜月婉言拒绝,两人出了正厅。
拐道出了长廊走向大门,遇见了被牛嬷嬷搀着,开来势汹汹的纪老夫人。
“陆惜月,你倒是勇气可嘉!”
双方隔着一条长廊,牛嬷嬷停下脚步,遥遥望着并肩而立,犹如壁人的一对,眼里怒意汹涌着。
若不是祁媛那丫头说漏了嘴,她还真不知道陆惜月竟这么大胆!
不见
尽管已经上了年纪,纪老夫人还是一眼就看到她身后小厮提着的箱子。
她眯了眯眼睛。
这个形状的箱子她是见过的,里头装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祁媛说的果然不错,陆惜月竟然敢勒索他的兄长!
见到来人,陆惜月没有吃惊,只笑道:“这么久不见,老夫人越来越精神了。”
都精神到能背后算计人了。
“拖你的福,我这把老骨头还算自在。”纪老夫人皮笑肉不笑的回一句,“不过我竟不知道,你敢上祁家来闹事儿。”
偌大的箱子两个下人抬着都费劲儿,沉甸甸的,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装的是银子。
她不明白,兄长明明是知府,怎么任由她勒索。
纪老夫人显然还没明白情况。
陆惜月轻“啧”,已然走到老夫人身前:“闹事这一说法可不对,不过我还要感谢老夫人。”
她话里话外笑意满满,眼神更是诚挚:“若非老夫人给的机会,就算是花露全部卖了,我都拿不到这么多银子。”
少女意有所指,老夫人怎么听不出来。
她神情怔仲,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陆惜月知道了。
不仅知道,很可能还掌握了不少证据,否则她兄长怎么会妥协。
这般想着,她不禁觉得大哥无用。
堂堂从五品的知州,竟然被陆惜月这么个小贱人拿捏住了,属实是无用。
扭曲许久的心理已经无法让老夫人做出准确的判断。
身侧路过的少女身上有浅浅的花露香味,是在花露铺子时沾上的。
老夫人鼻间窒了窒,阻断香味的涌入。
对方的声音传入耳畔,她陡然睁大了眼。
“老夫人在东平城这么久,估计还不知道,纪大公子逃出了县衙大牢吧。”
“你说什么!”
陆惜月没有再提,招呼起身后抬着箱子的下人,直接走了。
纪老夫人拄着拐杖在地上锤了几下,而后才问牛嬷嬷:“她方才说,大郎逃了?”
那可是县衙大牢,不是柴房禁闭室,是能轻易逃出来的地方?
牛嬷嬷同样震惊,面向含着期待的老夫人,她确认开口:“是了,她刚刚是这么说着来的。”
两人自从到东平城之后,琼县纪家那边就不怎么联系了。
纪家族老忙着拯救铺子,填补生意上的亏空,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带着大半的家当离开,寻求祁良玉的帮助,本就有违纪家族老们的意思。
斗不过还非要斗,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还不知足,不是自寻死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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