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放学时间,教室里没剩下多少人。她的好朋友们还在等她。说是好朋友们,这时候的她和其中的另一个人走的比较近,那个女孩名字叫陈夕月。还有一个人是邹静,邹静和陈夕月来自同一所初中同一个班级,两个人因这缘故走近。她是通过陈夕月结识的邹静。“你怎么这么晚?”“不好意思哦,”她赶紧走向自己位置,“有点突发状况。”说这话时,她的两颊有些发烫。“不就是打扫音乐教室吗?”陈夕月止不住疑惑,“你怎么待了这么久?”简安来到自己的位置,课桌上堆着一堵厚厚的课本,是她为自己堆起来的防御性设施,以防让讲台上的老师看到讲台下的她在上课时开小差。老师们总是说站在讲台上可以看清楚一切台下的情况,但也拦不住学生们想方设法掩盖自己的“罪行”,她也是如此。不管被老师说了多少次,发现了多少次,她依旧以锲而不舍的精神钻研掩饰自己的方法。她是属于让老师比较头疼的学生,从小学起,老师为她头疼的声音从来没停止过,从她的成绩到她的性格,她的性格尤为让老师烦恼,“简安,你为什么不像个女孩?”“简安,你为什么那么像个男孩淘气?”这种话多少也让她困惑,男孩,女孩,性别像是一枚枚标签,贴在每个人身上,她也不是个例外。似乎性格这件事就想和性别一样,从生下来就随着性别定好了,男孩子必然是淘气冲动率性,而女孩子倘若不是文静乖巧,就一定会遭受“不像个女孩”的评价。不过,也有的人是例外,比如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男孩,经常被人,被老师称赞文静乖巧懂事,可是却没人因此说他“不像个男孩,像个女孩子。”这也真是奇怪了。上了高中以后,她的父母原本指望她的性子会随岁数沉静下来,这已然成了一个奢望。青春期的孩子本就带着鲜明的叛逆特征,正是最惯质疑大人权威的时候,在这点上,她倒是和众生别无二致,正在经历这个时期,父母在过去努力用暴力和辱骂手段建立起来的约束力正在淡化。虽说,这个约束力从前到底有多少,也是两说。陈夕月说话时,她正弯腰从课桌里搬出书本,她的话让她的脸上起了两团红晕,她很庆幸,自己的课桌堆满书本,她也正在弯下腰从课桌里掏东西,有课桌做遮挡,朋友没有看到她的脸,也就不会生疑。“唔……音乐教室有些地方很脏。”她飞快运转大脑。这件事并非不能对朋友说,即使今天不说,等到时候她也会知道。不过她想了想,决定暂时继续保守秘密。已经保密了这么久,现在要是透露一点情况,会让她有现在就这么轻松泄露秘密那保守这么久的时间岂不是很不值的感觉。课桌的腹里同样堆满了书本,上面的书本是为了防止老师看到,课桌下面堆满那么多书本同样是为了防老师。学生的课本从小学到初中到高中,一个阶段比一个阶段多,高中生的课本更是多到能压弯学生的脊梁骨。但她也庆幸高中的课本有那么多,多到足够隐藏起一个学生的秘密。她捧出一堆书本,那东西压在生物课本的下面。她的成绩经常让父母不满意,也让父母充满了困惑。她的成绩说不好是爱偏文还是偏理,她的母亲有时候也想为她的成绩差找借口,像是很多人一贯会说的“女生就是学不好理科”,但她的成绩让母亲无法说这话。如果她的理科成绩总体偏差,她母亲也打算好了,那就要她投文科,为了能让她考上大学,总归要选几率更大一点的方向。可是她的成绩让她父母倍感困惑。理科方面,她的生物竟然很不错,出乎父母的意料,化学也还算可以,最差的就是物理,长期和及格奋斗,不是她被及格打倒,就是她勉强打过及格。文科方面她最好的是地理,历史次之,最差的是政治,在政治这门课上她常觉得自己也挺冤枉,她明明努力写了,也有写对的知识点,可是她奋笔疾书换来的却是低分,她这样辩解以后也喊过“错不在我啊我写了一大段哪知道一定要和标准答案一个写法?我觉得我写得也挺有道理啊?”,然后就换来父母无情的批评,谁叫她是学生,学生写不对答案还有嚷嚷理由,真是“岂有此理!”。简安的偏科是显而易见的,只是她的偏科一点也不讲究些个逻辑道理,她要是全然偏向文科,父母可以理解,因为,她毕竟是女孩子嘛,可她在文理两方面的成绩完全不讲道理,也可以说她偏得相当均衡,文理都有还算能拿出手的科目,可是两边又有两门成绩拉下来,高中到后头要选文理,她的成绩实在是让父母头疼犯愁不知道应该如何选择的事。除了文理,还有另外叁门必考的科目,语文数学英语,她父亲有一阵子沉迷炒股,一次将她的成绩比作股市,“你看到她涨了,以为她能一直涨上去,结果她就给你跌了;好嘛,你以为她跌了,结果她又给你涨上去了!”。起起落落,起起落落,她是天生不能叫父母省心。这叁门各有各的情况,她的成绩就是时而上去让父母欢喜时而又跌了下去让父母痛心,到了高一,父母最先无法理解的是她语文成绩的变化,初中时她的语文成绩还算能看,到了高一考试分数一次比一次惨,他们想要知道原因,她说起理由,振振有词,“我们现在那个语文老师年纪又大又丑,这也就算了,讲的课还特别无趣!”——她初中时语文老师是位漂亮的知性大姐姐,那样年轻的老师是班上不少女孩的崇拜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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