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帘,他的手指僵在那里。
朋友圈里,万年不吭声的简安发了一条消息,问的是有没有人能帮忙搞到一个男团今年巡演的门票,价钱好谈,不过这句话后面跟着括号,括号里面是:别太贵,太贵买不起,还配了一个流泪的小表情。
那表达伤心难过的小表情犹如一个炸药包,轻易点燃了顾遇的怒火。
她的生活如常,一切照常,看上去过得很好,一点都没有受到那天的影响。
受影响的人只有他,心烦意乱的只有他,被人嘲笑的只有他,被过去的回忆无端地冲破大脑阻挠干扰的也只有他。而她却还有闲心余力,去追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入流的,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男性偶像团体。
好,好得很,真是好得很。
他赌气似的,把手机仍在一边。谢云辉猜到顾遇看到了什么影响心情的东西,有探究之心,不过事涉顾遇隐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谢云辉看重个人隐私,也就没有问出来。
谢云辉闲适地靠在椅背上,习惯性地握着右手食指上来回摩梭,笑着问:“你不觉得你是在自讨苦吃?”
“自讨苦吃?”顾遇反问,“我怎么就自讨苦吃了?”
“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的相亲经历恐怕不会太愉快。”谢云辉打量顾遇的面色,意料之中看到顾遇的脸越来越僵,“没有明确的对象,这样漫无目的地找寻,肯定会接连遭受挫折,你这不是自找苦吃,是什么?”
一切全被谢云辉说中,顾遇气得牙痒痒,没有回应。
他脸色难看,谢云辉也不在意,悠闲地品尝起桌上的佳肴。
忽然,顾遇沉沉叹了口气。
“我只是想……”他的眼里浮现了迷惘。
他不是没有明确的对象,他有,只是被拒绝了,才只能投身从前看不上的相亲,一次又一次地找……
找,找什么呢?
连他也不清楚,那话说到了一半,接下来他应该要说些什么。
“难道你没有结婚的打算吗?”他面露倦容,将片刻前的停顿抛在脑后。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问道:“你的年纪比我还大,你周围应该也有不少结婚成家的人,你没羡慕过别人?”
谢云辉慢悠悠为自己盛了一碗汤,白净的汤勺擦过瓷碗边缘,一双好看的薄唇微张,呷了一口汤。
嗯,鲜美无比。
尝完汤,他才放下瓷碗,笑道:“羡慕?”
对方说话间,显露出一股与生俱来的自傲,仿佛羡慕两个字十分可笑。
“我妈很少过问我的私事,她更关心我弟,”谢云辉轻描淡写,“我爸和我爷爷么……虽然有那份心,选择权总是在我手上的。至于你说羡慕,羡慕那些人做什么?”
顾遇没有胃口,手放在扶手上,心烦意乱地说:“难道你不羡慕他们回家有人等,有人陪,有人嘘寒问暖?”
话一出口,他微微愣住。
这些话自然而然地就说出了口,好像没有经过大脑具体的思考。相亲的次数多了,到了后来,他木然见着一个又一个经过顾爸挑选的对象,相亲好像演变成一桩任务,好叫顾爸满意的任务。
可现在那些话脱口而出,描述的好似是……被他遗忘的答案。
谢云辉不以为意,“你说的这些,养个女朋友在家,不也是一样么?”
“女朋友同妻子怎么比,”他皱眉,“那样的生活又不稳定。”
“稳定?”谢云辉笑着,重复了这两个词,“为什么需要稳定的关系?”
“你的意思是……你没考虑过结婚?”
“你不需要给家里一个交代?”
谢云辉推了推眼睛,笑着说:“交代自然是要给的,我从来没有说,我不会结婚。”
“不过么……你也说了,结婚是交代。”他咬重“交代“二字,”既然是交代,只要表面上大家满意就好。”
顾遇很难赞同,“结婚难道不需要负责任?”
“责任?”谢云辉轻笑,自信道,“履行责任的形式也有很多种。我会为我未来的妻子提供优渥的生活,也会保证我的孩子享受到最好的教育。只要我能做到这些,难道你能说我不负责任?”
顾遇一时语塞:“你……”
“至于其他的……你所羡慕的那种婚姻形式,对我来说,太乏味无趣了。”谢云辉轻松地耸肩,“人想要做什么,怎么样都会去做的,难道真的会被什么形式所束缚吗?”
顾遇恍然大悟,原来这家伙的意思是,结婚还是要结的,但最好是表面夫妻,私底下各自找各自的乐子,互不打扰。
这样的说法,顾遇并不陌生。相亲时很多人也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为了让家里催婚的父母闭嘴,婚后以什么样的形式生活似乎没有那么要紧。
但他很明确那些不是他想要的生活方式,所以屡次没有成功。
“我们所求不同,我也不过是想要结个婚而已。”如此简单的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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