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住凉意。一切妥当后,周尧将箱盖盖紧,搬起木箱放上车,亲自护送着点心去松竹学堂,待学子们用完点心后再把箱子原样带回。
原本苏颐宁与姜菀商量的是每日她派人驾车过来上门取货,但姜菀觉得让自己的人亲手把点心交给学堂更安心,因此两人便取了个折中的法子,由周尧乘坐苏家派来的车去送点心。
绿豆糕是蒸出来的软糕点,放一放倒是无妨。红豆酥饼是新鲜出锅的,在锅中煎得两面金黄酥脆,饼皮裹着豆沙馅,隐约透着内馅的颜色,甜香软糯,咬一口便会掉渣。这样焦脆的饼须得趁热吃才能余香满口,放久了口感也会大打折扣。因此,周尧片刻不敢耽搁,很快便上车离开了。
目送马车远去,思菱问出心底的疑问:“小娘子,我们的食肆何时重新开张?”
姜菀道:“不急。眼下才搬过来,我们需要尽可能积累些名气再在此基础上开张,才能做到盈利最大化。”
思菱听得有些迷惘,但是她无条件相信姜菀,因此也安心了。
然而几日后的一件事又让人忧心忡忡起来。
这日早上,思菱买了菜回来,一脸闷闷不乐,嘟囔道:“他家怎么阴魂不散啊!”
“思菱,你说什么?”姜菀端着个陶盆从厨房出来,没听清她的话。
周尧恰好从门外进来,随口道:“前头那条街上好生热闹,似乎是什么新店开张。”
思菱撇了撇嘴道:“什么新店?是俞家在这儿开了家分店罢了。”
她看向姜菀,抱怨道:“小娘子,这俞家是专和我们过不去吗?从前挖走了我们的人,如今又在我们附近开了酒肆。”
姜菀推门出去,隐约能听见远处传来的鞭炮声和人声。她回头问道:“思菱,你回来的时候经过俞家酒肆,可曾看清里头的布局?”
思菱闷闷道:“看清了,是个二层的酒肆,今儿是第一日开张,说是所有的菜品酒水都便宜卖,吸引了不少人呢。”她忍不住道:“小娘子,这俞家酒肆这样大的阵仗,那我们我们还有胜算吗?”
姜菀将门关好,很平静地说道:“我们自然是比不过俞家的。”
此话一出,思菱有些沮丧:“小娘子也这么认为吗?”
“你也瞧见了,俞家的酒肆高,打从一开始走的路子就是与我们不同的。他们有足够的人手和钱财,能够负担得起几层的酒阁子,能够大手笔挖走任何看中的厨子,这些是他们的优势,也是我们没法做到的,”姜菀毫不避讳自家的短板,“况且,我们只是家食肆,往后的经营内容也只限点心和晚食。而俞家的酒肆规模大,厨子多,必然会走非富即贵的经营路子。”
她轻叹口气:“我们没有别人的条件,只能守好自己这一亩三分地,踏踏实实做生意。所以,既然比不过,就不必和他们比,否则只会徒增烦恼。”
思菱一时语塞,默了默才涩然开口:“小娘子”
“别垂头丧气了,快来干活。”姜菀招手让两人过来。思菱和周尧看着自家小娘子笑意吟吟的样子,便也打起了精神开始忙碌。
兰桥灯会近在咫尺,姜菀每日除了给学堂供应点心,其余的时间都在专心忙着研究新品。周尧也根据她的要求,用木头、竹子等原材料做了不少“配件”,有些连他自己都叫不上来名字,更是从未见过,也不知自家小娘子是怎么想出来的。而思菱则根据姜菀对不同食物的要求,在包装纸上勾画了一些花样。
姜菀再度庆幸自己有两个得力助手,帮她分担了不少事情。
这日,姜菀决定去兰桥实地踩点。由于只有七夕当晚是取消宵禁的,因此没有办法提前去连夜抢占合适的摊位,她思来想去,只能等七夕一早开了坊门后就马不停蹄赶去兰桥,然后在那里守到晚上。
她来到兰桥的时候,正是午后。刺目的阳光兜头照下来,即使隔着帷帽,姜菀依然觉得有些燥热。
待走到了觅兰河畔,不知何处飘来一片云,挡住了热辣辣的太阳。姜菀伸手撩起帷帽的薄纱,感受着那带着凉意的风拂过。岸边绿槐高柳,薰风蝉鸣,是独属于夏日的声息。
方才姜菀仔细看过了,兰桥这一带有不少店铺。她也向附近的居民打听了一下,得知灯会当日,河岸边、桥上都是可以自由摆摊的,并没有什么限制。简单来说,就是先到先得。
“小娘子若是想占个天时地利,那须得来早,否则等午后傍晚时人最多的时候,只怕你根本挤不过旁人。”说话的老人看起来也是来提前踩点的,对此很有心得。
姜菀明白,看来七夕那日要做好坚守阵地一整天的准备了,还得带好口粮。她向老人道了谢,接着去寻寻觅觅了。
她那日摆摊除了摆点心,还有其他的道具,因此需要一处开阔宽敞的地方。看来看去,姜菀相中了桥边的一棵柳树下的区域。桥上人潮汹涌,占据桥下的有利位置,便能吸引每个过路人的注意。再者,柳条婀娜翩跹,带来阵阵凉风,就着美景品尝点心,别有一番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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