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离现在的心情状况非常美好,毕竟就要见传说中一手遮天的权臣了!
据传权臣还夜闯王宫,逼死王后,她一个王室的余孽,只需要再整些幺蛾子,寻死还不容易?
小小难度,拿下!
一见面,先恃弱欺人,居高临下给奸臣扣帽子,再一哭二闹三上吊,实在不行,来个美人计,逼一逼。
纵使权臣面上不计较,他底下的幕僚狗腿子肯定会施计除掉她这对主公名声毫无作用的妖姬。
“真期待啊。”姜离喃喃,嘴角扯起迷离的笑。
她的眼前,浮现了来福那双圆溜溜的眼睛,清澈见底,一眼就能看到心门打开的底。十四五岁的小太监,搁寻常人家估计会被护得很好吧。
可惜遇上了她,轻易生死相负,让他眼里总是轻易被厚重的大雾弥漫。
是没怎么被人爱过的小狗啊,刚放下防备又被主人丢下。
“对不起,下辈子再找个好主人吧。”
姜离掀开帘子,望向外面真实的街景。
宽阔的青石板路上空无一人,百姓纷纷闭户不出,路旁的房屋高低错落,门口的白幡在微风中轻轻飘动。这片原本应该是熙熙攘攘、充满烟火气息的坊市,然而如今却空无一人,安静得很。
姜离心中对王都的想象与眼前所见截然不同。
是了,这是姜国,是一个古代的王朝,是距离二十一世纪不知道要跳跃多少个光年的时空,是原本她没有办法触及的时代。
这里的人命如草芥,有的是三六九等,尊卑贵贱分明。
她来到这里,自身宛如浮萍。
命运的洪流汹涌而至,她犹如一粒浮尘,都算不上被裹挟,只需一丝风吹草动,她就能消逝在世间。
“好想结束这一切,杀了我吧。”姜离闭上双眼,两行眼泪从她高昂着的面庞流下来,滴落在软轿上,很快消失不见。
片刻后,姜离冷静了下来,她用金丝绣的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印迹,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
片刻之后,姜离平复了情绪,用金丝镶边的袖子抹去了脸上的泪。
过了许久,轿子终于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灰衣的男子打开轿帘,姜离搀扶着对方的手,缓缓抬头看向眼前的“程宅”。
出乎她的意料,面前只是一座四进的小院,若不是停在这里,完全看不出是手握姜国权势的宰相之所。
没有高百姓许多层的台阶,更没有高门大院,门口没有摆着威严的石狮子。
护送姜离回来的络腮胡子上前跟灰衣男子说了几声,男子恭敬地低头,随即引着她们这一行人进入程相待客的大厅。
她在厅中坐下,一个梳着花苞头的小丫鬟轻手轻脚上来倒了茶。
“烦请贵人稍等片刻,程相随后就到。”
络腮胡子也随即告退,姜离点点头,就让他退下了。
权臣待客的厅也十分简朴,只有基本的座椅凳子,还有一个画着水墨画的屏风。
画笔墨清淡,但是意蕴非凡,颇有磅礴豪迈之气。
能看得出画者本人的气魄。
能摆放在宴客的大厅,想必是权臣本人的画作。
做出这般简朴作风的人,是不会花大价钱摆放价值连城的大家之作的。
姜离撇了撇嘴,又是一个喜欢听别人奉承的自大狂。
她的计划,想必成功的把握又多了一分。
正发着呆,一个眉目轩朗,长须,额头宽阔,双目如箭,穿着朱色朝服的中年男子踏入厅中,闲庭鹤步,整个人满是浸在权势中的威严,还有常年手握重权的自信。
姜离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从来没资格接触到那一类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
两人对视,她不知为何,眼神里全是退缩和鹌鹑般的瑟瑟。
那股遍阅世事的凌厉,似是看透了她的强装无畏。
姜离浑身火辣辣的,像第一次接客,剥光身上的衣服,画着不符合身份的妖艳的浓妆,把自我踩碎。
想落荒而逃。
“公主身子可好?臣今日繁忙,不曾跟公主请安,现下朝廷动荡不安,后宫宫人待公主是否尽责?”
男子语气温和。
闻言,姜离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来之前在路上想得好好的计划,不知道被她丢到哪里去了。
她点点头。
“未曾叩谢程相救命之恩,是我的不是。只是那晚究竟发生了何事?母后离奇逝世,是否真的跟程相有关?”
程宗正盯着她,眼前的小公主明明很想逃,也有寻常人见他避之不及的惧怕,却还是不闪躲,问出这么一句让他们之间不能粉饰太平的话。
刚及笄的小姑娘,明明身着皇族才能着的颜色,精致的刺绣的衣裙,手腕刻着繁复花纹的金镯,腰间佩戴的玉环,无一不透露着她的尊贵,这只一直栖在梧桐树上的凤凰,只有玉露才配得上,明明应该是再骄傲不过的。
可却如同丧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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