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他与皇甫小雀又回来了,因为小镇上实在找不到别的客栈了。那个伙计一见他们,本就高昂着的头,这一下扬得更高了,几乎是鼻孔朝天。南宫或道:“请问有两间房么?”伙计道:“房间是有,不过不是朝北的。”南宫或忙道:“不打紧,不打紧。”伙计及道:“现在那捆干草也被别的客人的马用了,如果你不想让你的马饿一个晚上的话,便只好吃干稻草。”南宫或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笑容:“没关系!我的马胃口一向很好!”现在,他已恨不得把这伙计的心掏出来,炒了给他的两匹马吃了。那个伙计得意地笑了,道:“进来吧,小心别把门边的那个瓦盆踩着了,这边!这边!”楼板大约已是好几百年没修了,踩在上面“吱吱咯咯”地让人心里发慌,南宫或的心里像堵了一团乱草,难受得慌。那个伙计打开了两个房间的门,道:“今夜你们便睡在这儿,注意,不要将窗子打开,也不要将桌子挪来挪去,更不要把墙上的铜镜打破了。”便听得“当”的一声响,一块铜镜已被南宫或一拳捣个粉碎,他的手也被划出一道小小的血槽,南宫或把手举了起来,凑到嘴边,伸出长长的舌头,一脸狰狞地舔着伤口,目露凶光!伙计的眼中不由有了惊骇之色,结结巴巴地道:“你你”一时说不出话来。南宫或从怀中掏出一绽银子,摊在手上,然后又慢慢合拢,再打开时,那锭银子已变得扁平扁平了。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来:“赔你!”那个伙计飞快地从他的手中抓过那“片”银子,一溜烟地出去了,远远地在外面喊了一声:“不准把灯点得太久了。”皇甫小雀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她道:“看来恶人还需恶人磨!”南宫或龇牙咧嘴地道:“我像恶人吗?”说完,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道:“回去歇着吧,天已黑了,男女授受不亲!”皇甫小雀娇真道:“别臭美了,看你那一脸横肉,我今晚肯定得做恶梦了。”说罢,她便回她的房间了。南宫或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便在床上和衣躺下,这么一躺,小腹的伤痛便轻了许多南宫或轻轻地抚摸着伤口,暗道:“不知下一次受伤,又会是哪个部位,与良医之子为友就是好,不出意外,我的伤口后天便可大致全愈了吧。”渐渐地有了寒意,他便拉过了被子盖着。突然,隔壁皇甫小雀那边响起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南宫或的心一沉,已弹身而起,向门外疾然扑去。身子尚在空中,他便看到皇甫小雀一脸惊惶之色地从她的房中跑出,向他这个房间跑来。南宫或若是便这么扑上去,势必要撞上皇甫小雀,惰急之下,他双手疾然向左右两边伸出去,在门两侧用力一击一推,便生生将去势收住。但他如此一掠之势被他转到门框之后,那门框如何受得了,只听得“轰”的一声,门框便断了,连同门框边上的墙身一齐塌裂了一大块!却听得皇甫小雀道:“老鼠!我的床上有一窝小老鼠!”看她那已被吓得苍白的脸色,南宫或不由又好气又好笑,道:“不就是几只小老鼠么?我还吃过老鼠肉呢,倒把我吓了一大跳,回去吧,回去吧!”“不!”皇甫小雀的声音大得把南宫或吓了一跳,他忙道“莫非你竟要与我同居一室?”皇甫小雀纠正道:“不,是同坐一室,我要你陪我坐到天亮!”“不会吧?你不知道我是重伤之人吗?怎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我不管!我坐床这头,你坐在那一头,我们楚河汉界,径渭分明。”说着,皇甫小雀便在床的一头坐下了,挑战似的望着南宫或。南宫或唉声叹气:“好命苦,让我遇上你,我恨不得也变成一只老鼠。对了,你有没有吃过‘三叫’这样的一道菜?”皇甫小雀疑惑地摇了摇头。南宫或在床的另一头坐下,盘起腿,然后道:“我听说南方有一个野蛮的地方,有一道菜十分出名,便是将刚出生的小老鼠他们将老鼠称作耗子的,他们将刚出生的耗子,那种眼还未睁开,全身光溜溜没长毛的小耗子抓来,放在一只大盘子里”皇甫小雀道:“别说了!”南宫或却更起劲了:“然后呢,用一个碟子调出一碟调料,比如酱呀,醋呀之类的,与那活的小耗子放在同一桌子,现在便可以吃了。你先用筷子向一只小耗子插下去,那只小耗子便‘吱’的一声痛叫,然后你便将小耗子夹着放进调料碟里,又是‘叽’的一声”“啊哟,别拧我,再拧我,我便抓你的痒了”显然是皇甫小雀在使劲的拧南宫或了。这时只见南宫或接着道:“这便叫了两声了,第三声呢,却是将那只半死不活的小耗子扔进嘴里,用力一咬时,那只耗子便最后叫了一声,所以啊哟”只听得皇甫小雀又气又急地叫道:“你再胡扯,我便把你的肉拧下来喂耗子,说得我毛骨悚然!”“我的肉?我的肉是酸的,哪如耗子的肉好吃?嫩嫩的,肌头还没长硬,一咬便是一声脆响,就怕有时候你将耗子的身子吞进了,它的尾巴还留在你的嘴边,转呀转的喂,你要去什么地方?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再说下辈子就变成耗子,好不好?”皇甫小雀这才重新坐下,小嘴嘟着,别有一番风韵,她那娇滴滴的脸,玲球凹凸的身段在昏淡的油灯下,格外地诱人,南宫或看得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晃了晃脑袋,道:“不得了,不得了,再看下去,就经不住你的诱惑了,你把灯吹灭了,吹灭了我便看不见了。”皇甫小雀不理他,但灯却在她的身边。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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