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没有把高轩朗想得很坏,他只是不喜欢对方,但还没有到防备的程度。
所以,当高轩朗用一块浸了迷药的手巾捂住他的口鼻时,他是震惊的,然后才是恐惧。他想要挣扎,但是眼前模糊,脑袋发晕,很快,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高轩朗喘着粗气,明明没做什么大事但却感觉自己浑身发热,连带着他的脑袋也热得可怕。
他知道自己在赌,就像个在赌场输光所有钱币后,抵押自己的身体再去赌最后一场的狂热赌徒,就看他的全副身家能否换来滔天富贵,亦或者是万劫不复。
他把简一迷晕后,从包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把人捆好,再从简一的身上找到了手机。钥匙没找到,但在简一的卧室找到了。随后他下了楼,把放在后备箱的大行李箱拎了上来。
说实话,简一不算小,塞进行李箱还有些费劲。高轩朗把他的腿硬挤进去的时候听到了咔嚓声,也许是把骨头掰断了,但这没关系,反正不是他自己的骨头。
他把装着简一的箱子成功带走,塞进后备箱里,随后开车扬长而去。他没有回家,而是驱车去了城西一处已被废弃的工业遗址。
过去,这里曾是规模宏大的安路铁厂,繁荣时期这里的员工多达上千人,每天有无数的钢铁从这里诞生,大烟囱里的黑烟滚滚,似乎从未停止。后来钢厂起了场大火,就开始走下坡路了,但究竟是因为钢铁厂起了火还是时代洪流裹挟下的必然衰败,总之,安路铁厂就这么荒芜了。
高轩朗开车拐进厂房,停车,把藏着简一的箱子拎出来。打开箱子,简一已经醒了,但缺氧让他的脸红得不可思议,刚一接触到大面积的氧气,他直接被呛得咳嗽。
他没有呼救,因为他立刻就判断出自己的境地,被人绑到荒郊野岭了,手上的绳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开的,喊叫只会让他流失体力。
高轩朗满意他的听话,把他从箱子里拽出来。他把简一抗在肩上,然后朝工厂走去。他的肩膀并不稳固,走路时简一能明显得感觉到颠簸。他的右脚疼得厉害,左手也是,他意识到自己失去了对肢体的掌控。
废弃的厂房里长满了野草,里面有裸露的钢筋、玻璃还有废铁等一些未被完全处理的工业垃圾。工厂的墙壁上也画满了涂鸦。看上去,它似乎并没有被完全遗忘,除了动物,还是会有人类光临此处。
破旧的楼梯摇摇欲坠,踩上去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高轩朗把他扛到三楼,绑在了一根水管上。简一终于开口了:“你说你是我爸爸认识的人。”
他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是没带什么情绪的,但听起来很像谴责,高轩朗说:“是,我是认识你爸爸,但他毁了我,是他毁了我的一切!”
简一说:“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高轩朗说,“那时候你才几岁啊,可是那么漂亮,洛丽塔,我的爱欲之火,我的生命之光,欲念之火。1”他的眼中迸出痴迷的神采,那刻散发的光芒几乎灼痛了简一的眼,让他的灵魂都为之恐惧到颤抖。
“不止是我这么觉得,他们也是。”高轩朗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下,“你猜,你爸爸做了什么?”
玛利亚福利院就像如影随形的鬼魅,哪怕简灵仓皇逃离,却还是被无孔不入的阴影找寻到踪迹。
那会儿简灵其实还没有成年,但在对方的眼中已经完全丧失了吸引力。而他年幼的儿子,尚在襁褓中的简一却成了他们眼中新的猎物。
在此之前,简灵已经杀过两个人。一个是高轩朗的爸爸,一个是薇姐的丈夫,他与帮凶齐心协力,成功地躲过了法律的制裁。
于是,没受过正统教育的简灵意识到,法律到不了的地方,他还可以用别的东西给自己出头。
杀戮、鲜血、暴力……过去,他是他们案板上待宰的羊羔,如今他们是他手下的鱼肉,猎人与猎物对调,为了简一,更为了过去年幼的自己,他拿起屠刀,成了屠夫。
最后,他一共杀了八个与玛利亚案有关的人。
当然,这八个人并非核心成员,而且已经失势,真正的幕后黑手他还没有能力送对方下地狱,但不着急,来日方长,他觉得自己可以活得久一点,更久一点,久到亲自手刃这些禽兽。
畜生就该被放进屠宰场,而不是流入人类社会,否则社会就要乱套,而他只是为社会除去毒瘤,是个十全十美的大好人。简灵是这样想的。他也是这么给薇姐、高轩朗洗脑的。
不过高轩朗并不信他。
他只是迫于简灵的威胁来做他的帮凶,他知道为了自己的前途,就得听简灵的话。他想上新闻头条,但绝不是靠杀父震惊社会。
乍一听闻爸爸杀了人,简一的表情居然称得上是平静。爸爸做这件事一定有他的理由,他知道这个世界其实是不好的,可以把人逼成野兽,而野兽才能活得更久。
谁说城市不是丛林呢?
所以他永远理解爸爸,也永远理解谢兰。
高轩朗见吓不着他,便不再多说了。他转身离开,而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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