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世东不缺血食,鑫华小区房价低廉,住进来的住户素质参差不齐,他两日前在小区里散步适应这具躯体时,就撞见了个魂魄灰黑的老恶棍,此刻,这老恶棍的大半血肉就在他厨房中的冰箱里收藏着。
可惜了,这老恶棍只是个人渣,算不得恶人,够不着夺舍标准,不然罗世东便能多发展出一位同类来。
按魔首的规矩,谁发展的同类便是谁的下属,罗世东眼馋白小玉那魔将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他初来乍到,手底下半个手下皆无,还要听白小玉安排行事。
心中略略遗憾了下那老恶棍不够恶,罗世东找上群里抱怨断了血食的同类,邀他到自己住处来取用血食。
这个群里的同类都是白小玉的下属,他心知自个儿短时间是越不到白小玉前头去了,那稍微拉拢几个同类、做个小兵头也无坏处。
十点左右,一个矮矮瘦瘦、尖嘴猴腮的干瘪妇女就进入了鑫华小区,敲响了罗世东的家门。
夺舍成功者皆以夺舍之躯原名为名,这个同类名叫马香莲,比罗世东早几日来到人间。
罗世东招呼她进门,请她共同进食了一顿血食。
马香莲见罗世东住处还算看得过去,夺舍得的也是男身,便忍不住酸溜溜地道:“白小玉同你找的这具肉身不错,我却倒霉得多,又是给我安排了个女身,还这般年老貌丑,那住处也腌臜得很,比鸽子笼大不了多少。”
“若有机会,再换个肉身就是。”罗世东有心与她交好,客套着道。
“哪有那般容易,如今不是旧时了,满街恶棍恶徒,官府又如摆设一般,你我只要能来阳间,便都逍遥快活得很。”马香莲怨愤地道,“现下这人间,官府鹰犬不知凡几,莫说白日,夜里都找不到几处安稳地儿,走哪都被那种监控探头照着,做甚都不方便。”
罗世东道:“虽是如此,但只如今没了那班玄门修士添乱,城中亦无城隍,由我等自由来去,如何也好过旧时。”
满腹怨气的马香莲也不得不点头赞同……要是有玄门有城隍,他们可没这么容易大摇大摆地混进这种大城市里来。
尤其是那些玄门中人,但凡晓得他们这些魔兵魔将踪迹,千里万里也要追撵过来,实在烦人得很。
罗世东又雄心勃勃地道:“而今大劫刚过,玄门无踪,官府又无城隍可封,正是你我兄弟为魔首效力之时。且再多潜伏些时日,赚它几万个魔兵到人间来,这神州阴律,还怕不为魔首所掌?届时,如你我这般打江山奠基石的元老也是个个魔将,甚黑白无常、天师钟馗,于你我兄弟面前便也只是挑梁小丑,那等赫赫煌煌的阴官阴帅,也该当你我来做做。”
马香莲听得心潮澎湃,她也是积年老鬼、千年的魔兵,怎会听不出罗世东的招揽之意,当即拱手道:“若当真有那一天,在下必以罗兄弟马首是瞻。”
白小玉助力她到人间来夺舍,自是有恩于她不假,可这具肉身也着实让她受限颇多、一身本事难以发挥,既然罗世东有心拉拢,她也不妨顺水推舟,先占点好处再说。
见马香莲爽快投诚,罗世东心中欢喜,两个老魔兵热热闹闹说了一阵话,罗世东又帮她装了一袋子血食,让她连吃带拿。
马香莲眼珠子一转,又道:“我住的那处小区有几个恶徒,我盯上他们几个已有些时日,只是没寻到下手机会;罗兄弟夺舍的男身比我方便许多,不若你我兄弟联手,先把这几人赚来再说?”
这就是要把她发现的“资源”拿来跟罗世东共享了——实在也是马香莲这副年老色衰的肉身勾引不到青壮男子,靠近些说几句话都要被嫌弃,不然她哪能这般大方。
罗世东眼睛一亮,立即道:“马兄弟引我去看看,再做计较。”
马香莲被夺舍前是一家商场的保洁员,原本住在老城区,拆迁后被安置到了经开区,住的安置房小区离鑫华小区只隔两条街。
魔兵占据了这具躯壳后,保洁的工作自然是甩开不干了,唯一的儿子也变做了“马香莲”的血食——这妇女生前毒杀亲夫骗保,儿子是帮凶。
安置房小区的环境自然要比商品房小区差一些,没啥绿化,楼房建得密密的,楼道狭窄电梯小,罗世东一跟过来就理解了马香莲看到他的住处后为何会产生怨气……相比起他那个“猪窝”,马香莲这肉身的住处就跟乞丐窝子差不多。
两个魔兵在马香莲那狭窄的安置房里消磨了会儿时间,到接近中午时,马香莲就不时走到阳台上,查看着外间情形。
十一点左右,马香莲家对面那栋楼里走出来个哈欠连天、像是刚睡醒的胖子,站在阳台上的马香莲立即朝罗世东挥手:“罗兄弟快来看,此人就是那伙恶徒中的一个。”
罗世东连忙也走过来认人。
他们这些混沌魔兵,终究不像地府阴曹那样无论远近、一眼就能辨明忠奸,须得凑近了仔细打量,才能瞧出藏在肉身躯壳中的三魂七魄是否可用;罗世东也不是白小玉那样轻易就能接近青壮男子的美女,自然要先把人认住了,才能找机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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