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不敢抬头去看的。
&esp;&esp;敲桌面的声音停了，第五煜轻轻扬了扬手, 去吧，那灰衣文士随即说。趴在阶下的人长出一口气，忙不迭地爬起来退出去。
&esp;&esp;屋里静了一会，第五煜的声音响起来。
&esp;&esp;“你看，淳于，”他的声音含着笑，“寒山手下的人也很有趣，是吧?”
&esp;&esp;灰衣的文士微微欠身。
&esp;&esp;“那毕竟是堪为殿下敌手之人。”
&esp;&esp;“不，淳于，不是她堪为我敌手，是我堪为她敌手，”座上的第五煜抬起一只手，日光照在他手上那枚翠玉韘上，他打量着它，虚虚比了个拉弓的姿势，“逐鹿天下之人中，她堪为帝王。”
&esp;&esp;这一次灰衣的淳于没有说话，他低着头，等第五煜继续说下去。
&esp;&esp;“但是不可啊，决计不可。”第五煜放下手。
&esp;&esp;“非人者，没有为帝的资格。”
&esp;&esp;“那裴姓子又如何呢，殿下。”灰衣淳于恭顺地顺着他的话向下说。
&esp;&esp;“踌躇不定之人，早夭暴死之相。”第五煜懒洋洋地说，“寒山所欠缺的那一点就在这里。她心太好了，好到有些优柔的地步。”
&esp;&esp;“她还让这人活着，实在是奇也怪哉。”
&esp;&esp;有一会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第五煜睡意未足一样眯着眼睛，对着窗外晴好的日光出神。
&esp;&esp;一片薄云缓慢地从东向移动过来，日光在云后黯淡下去，整间屋子忽而沉入蓝色的阴影中，灰衣淳于听到他的主人开口了。
&esp;&esp;“那个人看守在哪里?”他的语调与刚刚不同。那样带着轻浮笑意的，富贵王孙般懒散的口吻消失了，站在一边的淳于立刻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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