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这边正热闹着,外边一个跟着朱重八过来的兵士喊,“队长,指挥使派人寻你来了!”
&esp;&esp;话音刚落,几个朱重八熟悉本队兄弟,抱着几个坛子过来。
&esp;&esp;“你们几个咋来了?”朱重八问道。
&esp;&esp;一人放下坛子,喘着粗气说道,“大人让俺来寻你,大人说让重八哥明早上从村里请些人,或者借些车,帮着运粮食!”
&esp;&esp;的确是这么回事,一千担粮食不是个小数目。朱五带队出来打草谷,除了干粮兵器,什么运输工具都没有。情急一下,想到了朱重八的老家就在皇觉寺边上,他本人又正好回家招兵去了。于是说了个大概的方向,派人过来。
&esp;&esp;朱重八转眼就明白,朱五这是把皇觉寺抄家了。还是忍不住,问道,“多少粮食?”
&esp;&esp;“一………”兵士竖起大拇指。
&esp;&esp;“一千斤?”旁边有人插嘴。
&esp;&esp;“一千担!”兵士喘匀了气儿,大声说道,“一千担粮食!”
&esp;&esp;哄,周围一下就开锅了,一担是多少粮来着,一帮大字不识的汉子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急头白脸的也算不明白。
&esp;&esp;还是朱重八脑子快,大声说道,“十二万斤!”(数学不好,按照宋代的计量百度出来。)
&esp;&esp;乖乖!这下周围没人说话了,吓傻了。
&esp;&esp;“那么多粮,能吃到死阿!”有人呆呆的说道。
&esp;&esp;和朱重八说话的兵士,指着放在地上的坛子,继续说道,“重八哥,这里面是盐,还有酒,”说着,又从怀里拿出一大包铜钱碎银子塞过去,“咱们大人说了,不能白让乡亲帮忙,白借给咱们东西,这钱让你看着给!”
&esp;&esp;他给的急,朱重八没拿住,仓促之间装钱的布包落在地上。哗啦一声,白的黄的散落一地,十分耀眼。
&esp;&esp;听说朱重八回乡,慕名而来的青年们,或是彼此对视,或是暗中攥紧拳头。不约而同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
&esp;&esp;朱重八儿时的玩伴,周德兴忽然大声道,“重八,明天俺跟你一起去!”
&esp;&esp;“俺也去!”
&esp;&esp;“带上俺!”
&esp;&esp;老成的耿君用也拉着儿子,笑道,“算上俺们爷俩!”
&esp;&esp;朱重八明知故问,笑道,“运粮?”
&esp;&esp;“从军,抢粮!”徐达高声道,“咱们跟着重八哥你干了,咱淮西男儿,宁可富贵死不愿穷困活!”
&esp;&esp;“好!”朱重八又端起酒碗,“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咱们虽非一姓的亲族,可也是亲得不能再亲的乡亲,咱们祖祖辈辈都是喝着淮河水的淮西汉,咱们的家挨着,地挨着,祖坟挨着。咱家的姑奶奶嫁了你家,你家的闺女进了咱的门。打断骨头连着筋,是几辈子人的交情。信得过咱重八,想跟着咱杀出个富贵的,干了这碗酒。咱重八在这发誓,活着一块富贵,死了的家人咱大伙给养!干!”
&esp;&esp;“干了!”
&esp;&esp;几十个后生红着眼睛仰头喝尽,村里的女人红着眼睛悄悄给桌上添菜加肉。没长大的孩子们举着空饭碗乱叫,恨不得马上长大。
&esp;&esp;村里年纪最大的老人们,眼含热泪,看着这些满身热血的后生,嘴里喃喃自语。
&esp;&esp;“娃们!俺地娃娃们,俺淮西的娃娃们阿!”
&esp;&esp;………
&esp;&esp;“你说让我独占一城?”
&esp;&esp;朱五这边也在吃饭,桌子上有郭家兄弟,李赛和席应真道衍师徒。
&esp;&esp;“正是。”席应真捋着胡子道,“请问将军,如果朝廷大军来剿,濠州该如何应对?”
&esp;&esp;朱五想了一下,“如今濠州城中,兵士良莠不一,军械不全,只能守城!”
&esp;&esp;没错,郭大帅占了濠州之后,并没有大肆扩充兵马,况且濠州的存粮也不足用。军队缺乏有效的系统训练,手下也不是全体一心。如果朝廷真的调集大军,只有守城或者流窜两条出路,但想必郭大帅是不会放弃濠州的基业。
&esp;&esp;席应真又道,“能守得了多久呢?”
&esp;&esp;朱五无言,濠州虽然城高池深,可若是官军围而不攻,切断濠州与外界的联系,濠州便是死城。而且现在马上就要开春,正是准备春耕的时候,如果是收了秋粮还能在城里死守。一但城内无粮,军心涣散,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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