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为什么没想过动手？
&esp;&esp;就是因为他是朱重八吗？
&esp;&esp;不………朱五不在乎这个，他来了这个世界，未来什么样谁能说得准呢？
&esp;&esp;他在意的，似乎是心里那丝敬重！
&esp;&esp;是出身寒微，却驱逐蒙元恢复华夏的敬重。
&esp;&esp;是勤政爱民，明镜高悬的敬重。
&esp;&esp;是皇觉寺外，二十几骑冲击敌营的敬重。
&esp;&esp;是濠州帅府，毅然相救的敬重。
&esp;&esp;人生，太多身不由己无可奈何。但是，也有太多难舍难放难思量。
&esp;&esp;杯中的酒变得五味杂陈，朱五苦涩笑笑，“我还欠他两条半的命！”
&esp;&esp;“糊涂！”
&esp;&esp;“愚蠢！”
&esp;&esp;“矫情！”
&esp;&esp;“妇人之仁！”
&esp;&esp;席应真拍着桌子大骂，“古往今来，成大事者谁念着这些小事？宁我负天下人，莫教天下人负我！做大事，就是要对不起别人，就是要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
&esp;&esp;“我知道。”朱五淡淡一笑，“所以，我现在变得很坏！”
&esp;&esp;闻言，老道笑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
&esp;&esp;“你还差的远！你是表面怀，心里总有点那么放不开。”
&esp;&esp;席应真捏着手指头，“就这么一点。但是，就这么点放不开将来能坏了大事。”
&esp;&esp;说着，喝了一口酒，直视朱五，“想活下去，走下去。必须无所不用其极，必须不择手段，必须千秋忠义挂嘴边，事到临头要阴险………”
&esp;&esp;“所以，你派人去杀重八？”
&esp;&esp;席应真一愣，怎么绕到这了？他怎么还问？
&esp;&esp;马上委曲地说道，“小五，你啥意思？还怀疑老道？和他跟你说了，老道巴巴的帮你………”
&esp;&esp;不等他开始卖弄自己劳苦功高，朱五直接打断他。
&esp;&esp;“我知道是你。”
&esp;&esp;朱五的眼睛看着桌子上的酒菜，“我还知道，你撺掇花云回去动手了！”
&esp;&esp;席应真蔫了，好像酒都醒了。
&esp;&esp;坐在桌子边上，不敢或者说不好意思看朱五。
&esp;&esp;“我说过我已经跟坏了，坏到不怎么信任别人，军中上下很多我的耳目，很多事都瞒不过我。”
&esp;&esp;“老道………也是为了咱们定远好，兵不血刃杀了，总好过将来几万人的厮杀！”
&esp;&esp;席应真讪讪地笑道。
&esp;&esp;朱五抬起目光，似笑非笑，“先不说这些，就说你背着我的这些小动作。”
&esp;&esp;朱五往前凑了凑，眯着眼睛，“私下动用火铳，私下联合我手下的将领，杀人放火！你说，我要是你嘴里宁我负天下人的那种坏蛋，是不是现在第一个就该杀了你？或者还是笑眯眯的，等以后你没用了，再杀你全家？”
&esp;&esp;扑通，扑通！
&esp;&esp;席应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esp;&esp;随后，忽然变得恼怒，真的恼怒。
&esp;&esp;“好你个朱小五，你自己算算。从认识之后，老道帮了你多少？火药给你配了，炮给你造了，工匠坊给你建起来了！你这么说话，丧良心不！”
&esp;&esp;“让我没良心的是你，让我有良心的也是你！”朱五一摊手，“话都让你说尽了！”
&esp;&esp;“老子………”
&esp;&esp;席应真看到了朱五脸上的戏谑，转怒为喜庆，笑骂，“老子说的你对别人，不是对老道我。”
&esp;&esp;朱五没笑，正色道，“老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行吗？”说着，望乡窗外，“这一路走来，我失去了很多人，我不想失去你，老道。”
&esp;&esp;这话中带着无尽的苦涩，无奈甚至还有委曲。
&esp;&esp;席应真点个点头，“放心，没下次了！”
&esp;&esp;“一言为定！”朱五端起酒杯。
&esp;&esp;“道爷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过？”席应真给了一个白眼，又开始醉眼朦胧的嚷嚷，“我跟你说，道衍害你这事朱重八肯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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