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柠真有些难为情地笑道，“但不知怎地，我开心了许多。我和师叔在深夜的山上奔跑，灿烂的流星从身后一一闪过，心里忽而觉得很亮。师叔说，柠真你瞧，流星喜欢你，所以跟着你在跑呢。”
&esp;&esp;“你要是和我在一起，多半就能听到石头唱歌啦。”我做了个鬼脸：“我老爱爬上树顶，偷瞧王员外的女儿。她可真漂亮啊！我常常想，就算她出嫁了，我也会跟到她的夫家，偷偷地瞧她一辈子。”
&esp;&esp;甘柠真好奇地问道：“后来呢？”
&esp;&esp;“没有后来。开始的时候，我已知道不会有后来。”我平静地道，“现在，她的脸好像越来越模糊，都记不太清了。但那会儿，我的心怦怦乱跳的滋味，却怎么也忘不了。”
&esp;&esp;甘柠真柔声道：“有忘不了的，就足够了。”
&esp;&esp;“嗯，那只是少年时的梦吧。就像划过夜空的流星，照亮一刻，便是一刻。”
&esp;&esp;“有机会，我陪你再去偷看她。”
&esp;&esp;“有机会，我陪你去听石头唱歌。”我顿了顿，故意摇摇头：“其实这是多此一举。”
&esp;&esp;“为什么？”
&esp;&esp;“有我在，小真真一定会永远快乐，哪里还需要什么会唱歌的石头？”
&esp;&esp;甘柠真俏脸微红，啐道：“你的胡子一定是天下第一利器。”
&esp;&esp;我奇道：“为什么？”
&esp;&esp;“你的脸皮这么厚，胡子都能戳穿，岂不是天下第一的利器？”
&esp;&esp;我张嘴结舌，甘柠真玉指轻点我的下巴，发出银铃般的欢笑声。我也跟着一阵傻笑。
&esp;&esp;“你呆笑什么？”甘柠真娇嗔道。
&esp;&esp;“因为你也在笑。而你笑的时候，我也愿意笑。你难过的时候，我也愿意一起难过。”我低声道，和甘柠真待的时间越久，我就越难以克制内心的情感。
&esp;&esp;明明知道，我们不会有后来，却又忍不住开始。
&esp;&esp;甘柠真凝视着我，眼眶渐渐发红：“值得么？”
&esp;&esp;我心弦激荡：“你说的，夫昼夜之有变兮，乐人生之暂欢。有短暂的忘不了，就值得。”
&esp;&esp;“我的父亲，是晏采子。”过了一会，甘柠真忽然道。
&esp;&esp;“哦。”我下意识地应道，随即心中狂震，差点一口气呛在喉咙里。“什么？晏采子？你你你，小真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esp;&esp;甘柠真凄然道：“这是真的。碧落赋的前任掌教，昔日清虚天的第一高手晏采子，是我的亲身父亲。”
&esp;&esp;我目瞪口呆：“晏采子是公子樱的师父，和你整整差了两辈，怎么会是你的父亲？”
&esp;&esp;“这样才不会让外人猜出我们的关系。”甘柠真涩声道：“当年，晏采子云游天下，在魔刹天和家母相识相恋，也有了我。六年后，他厌倦了，于是弃我们母女而去，直到母亲应劫死后，才将我强行带回碧落赋，安排他的一个弟子收我为徒，以此掩人耳目。除了樱师叔和从小伺候晏采子的雷叔，碧落赋内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esp;&esp;我呆了半晌，才道：“太不可思议了。打破我的脑袋也想不到，你竟然是晏采子的女儿。难怪以前海姬说晏采子因为寻找自在天而发疯，你的反应如此激烈。”
&esp;&esp;甘柠真淡淡一笑：“他怎会发疯？只是世人以讹传讹罢了。我到了碧落赋没多久，他便离开，从此杳无音讯。”
&esp;&esp;“你恨他吗？”
&esp;&esp;“没有爱，哪来的恨？我早已看淡了。” 甘柠真埋下头，漆黑的长发黑夜一般垂下，覆盖了她的脸颊。
&esp;&esp;“或许晏采子有不得已的苦衷呢？”虽然这么说，我心里也明白，清虚天第一高手怎能和一个魔刹天的妖怪结亲？为了门风清誉，晏采子一定是狠心斩断情缘了。
&esp;&esp;“不是你想的那样。晏采子不会将世上任何东西放在心上，包括碧落赋和他的虚名。抛下母亲的那天，他无悲无喜，神色自然，只是丢下一句‘万物无常，有生有灭。’，便扬长而去。”
&esp;&esp;我咂舌道：“世上居然有这样铁石心肠的人？”
&esp;&esp;“与其说是铁石心肠，不如说他是一个冷静到了极点的人。他不会恨，也不会爱，凡人的七情六欲似乎和他无关。”
&esp;&esp;我期期艾艾地道：“他毕竟把你接回了碧落赋。”
&esp;&esp;甘柠真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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