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痛哭流涕,已经言不成声了:“老臣得罪,当与新妇一同返回故乡,想到我家几代蒙受皇恩,如今要远离宫殿,心中恋恋不舍。我愿再入宫侍候一次,得以暂时见到太后,趋承颜色,然后退到沟壑!老臣最后的心愿,请求新妇允准,便是即刻就死,也没有遗憾了!”儿媳妇见到张让这般情形,只得百般劝慰,情愿出头转圜。
儿媳妇匆匆出府,赶到母亲舞阳君处,长跪在地,乞求母亲向太后说情,仍然让张让入宫服侍。舞阳君一听亲家要遭此大难,再看看库中的钱财,万分不忍,立刻入宫劝谏何太后,不知用什么招数儿,说动了何太后。于是何太后下诏,让诸常侍全都重新入宫服侍。
八月二十五日,辰时,京师洛阳城,长乐宫。
此时清风徐来,蛙鸣阵阵,风轻云淡,好一派秋日景象!
在本朝的历史上,这一天占据了非常大的篇幅,所用的笔墨是以前数十年的总和。所有的事儿都是猝然而起,然后引起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最终导致朝局发生剧烈的变化。在觊觎朝政的数条猛虎饿狼之中,来自西凉的前将军董卓先行一步,掌握了政权。大汉江山四百年,到此已是名存实亡,群雄逐鹿的时代正式开始了。
大将军何进又入宫了,他并没有意识到今天会发生太多的事情,仍然像往日一般坐车来到长乐宫。昨日,新任司隶校尉袁绍袁本初又和他推心置腹地长谈了一次,详尽地分析了目前的形势,再一次促使他鼓起勇气尽诛宦官,这次入宫,是他和何太后的最后一次摊牌。
“大将军,目前的局势对我们非常不妙。太后受到舞阳君和车骑将军何苗的蛊惑,对您已经疑心重重了,在诛杀宦官这件事儿上,她是绝对不会吐口的!臣窃以为无须再等太后同意,必须立刻下手诛戮宦官,再耽搁下去,大将军您就要被灭族了!”
何进沉吟了半晌儿,方才说道:“本初,我明日一早进宫,再次劝谏太后。若是太后执意不允,就按照你说的法子办!”看见何进直到此时还在优柔寡断,袁绍心中愤怒异常,可是又不好当着何进的面儿发作,只得拱手告退,下去准备。
何进进入长乐宫,觐见何太后,何太后冷若冰霜,满头满脸都是怒气。何进一看大为感慨,不知道从何时起,兄妹两人的关系竟然搞得如此之僵了!其实,何太后生气在于何进召外兵入都威胁自己,何进恼的是何太后一味袒护宦官,不从己意。再加上舞阳君和车骑将军何苗从中撺掇,以至于兄妹间隔阂日深,竟至于此了。
“臣请太后,尽诛中常侍,并选三署郎官,监守宦官庐舍!如此,才是国家之福,社稷之福也??????”何进长篇大论说了一番,上首儿却没有一语传出。何进抬眼望去,只见何太后高坐在上,满脸寒气,冷若冰霜。他不由得在心中长叹,妹妹,我与你好言好语,你却依然如此!罢罢罢!回到府邸,我就自去下手了!咱俩的兄妹之情,便到此为止了!
“臣??????告退!”何进行了个礼,转身走出殿去,何太后始终未发一语。兄妹俩的亲情到此为止了,从此以后,剩下的便是君尘之份了。即便是这份儿君臣之谊,也不过维持了短短的半个时辰,不过数日,兄妹俩又在黄泉之下相见了。
在黄泉之下相见之时,不知兄妹俩谁先后悔?谁又会痛断肝肠?
经过三个多月的煎熬,宦官们早已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头上老是悬着一把锋利的宝剑,只是不知道它啥时候才会掉下来。日夜煎熬,前途未卜,事情总是翻来覆去地变来变去,十常侍的神经,早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看见什么都要仔细琢磨一番,看看是否对自己不利。
大将军何进入宫这么大的事儿,如何逃得过宦官们的眼线?小黄门们赶紧一溜儿小跑去报告当值的张让、段珪。“大将军何进自称有病,不参加先帝的丧礼,不送葬到墓地去,如今突然入宫,这是什么意图?难道窦武事件竟要重演吗?”
张让、段珪心中的怒火立刻熊熊燃烧起来了,何遂高!当年若不是咱家帮忙,你岂能有今日的富贵?如今你志得意满,不仅不念旧情,反倒日夜思谋着杀进我等?哼哼!这哼哼两字的含义是不言自明的。
二人立刻派遣心腹人隐匿行踪,跟在大将军何进后面入殿,躲在墙壁后面窃听,何进所说的话,一字不漏全被宦官们听到耳中。窃听的两个小黄门顿时大吃一惊,除了一身冷汗,连忙一溜小跑,飞报张让、段珪。
“何进这厮心肠竟然如此歹毒?竟然要尽诛我等,连一条活路也不留?”张让、段珪听罢,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积蓄已久的不满终于爆发了!“这一次是窦武陈蕃事件的重演!我等必须效法育阳侯曹节,先下手为强!若是稍有迟疑,我等就要被灭族了!”
张让双眼血红,牙齿咬得格格响。“我是要砍下何进的首级了!老段,你干不干?”段珪右手一拍胸脯:“干!为什么不干?此事若是成了,你我都能常保禄位!若是不成,反正和现在也没逑两样!同样是死,莫不如先杀了仇人再死!”
于是张让、段珪两人匆匆布置一番,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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