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了个身,看着梁穹专注的背影,并不知道走后发生过什么,只猜他还在查阅医书,找寻解毒之法。心中感动,就没出声打扰。
随后困意再次袭来,不知过了多久,半清明中听见何缜隐隐约约的声音。
“专挑这时候抄,怎么?想仙姐一醒过来就看到,问你缘由,给你撑腰么?”
接着似乎是梁穹的辩解:“在下认真抄录,您又不满,总觉得在下有别的企图。”
“哼,我还不了解你么?少做那些耍心眼的事了。“
唉,又在吵。前桥微微皱眉,心道何缜真是过分,作为公卿,心眼儿比针鼻还小,梁穹看医书又没碍他的事,还找人家的不痛快。
就不该给他好脸色,否则一天到晚欺负人。
她如此想着,又不自觉睡去,下次醒来已是深夜,梁穹还在灯下伏案。她想起梦中听闻的对话,打定心思维护梁穹的抄笔记自由,绝不纵容何缜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歪风,于是压根不提这茬,让梁穹自由抄写,让何缜无话可说。
她满意于自己的体贴,只是梁穹更郁闷了。
——
4
老月豺整整一日没出门,要不是看到医官也守在门口,抱怨他忙于工作忘记清创换药,前桥还以为他不在此处了。
各路人马步履匆匆地从门口经过,似乎老月豺正在下达重要指令,然而这些涉及机密的部分,都不会让她知晓。
说来老月豺身份十分奇怪。一个不懂江湖事的官员,查办涉及江湖的案子,没有做好万全准备,用人还要现抓壮丁。他在调查的事情一定不是凶案这么简单,所谓审讯,更像是为探求其他事情的答案。
到底是什么事呢?她光靠猜测想不出,又不愿轻易放过近在眼前的秘密,于是找来施克戎,问他能否潜入审讯室偷看卷宗。
“我要他们没有整理的审讯笔录,而非整理后的版本。”
施克戎脸苦得不像话,前桥见状问道:“有难度吗?”
“这么多人看着,属下是魂,飘着才能进去吧。”
“自然不是让你现在去,我想办法将老月豺约出来,你趁着他们换班时间,找机会偷偷潜入。”前桥补充道,“你别为难,能有五成把握得手就好。”
施克戎苦笑道:“那房子只有一窗一门,属下五成把握都没有,最多一成。”
“一成也行,不管怎么说,你都试一下。”
家主执意如此,施克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经过上次的行动,前桥对他的能力有了加倍的信任,做好一番表情管理,就出门去找老月豺了。
——
5
没有生离死别的心理压力,她再次见到老月豺反而笑嘻嘻的。对方惊讶而疑惑,顶着一头几日没梳的乱发,被强烈的阳光和她的笑容刺得眯眼。
“想一起吃饭?待我这边忙完,再宴请姑娘吧。”老月豺迟疑道。
“我现在吃一口少一口,你又一直忙个不停,等忙完正事,我会不会已经一命呜呼了?”前桥道,“一顿饭而已,耽误不了什么,肖大人就当犒劳我,赏个光吧。”
她骤然如此温柔好语,搞得老月豺措手不及,思索一番,还是点头答应:“那好,钱姑娘,今日我为你做东,感谢你的帮忙。”
他行动迅速,一声令下,望迁的好吃好喝逐一送至衙府里,他和前桥坐在圆桌上,似乎才想起这是应有的待客之道,尴尬道:“时间仓促,怠慢贵客,本该自罚叁杯,但我有伤在身,还是以茶代酒给姑娘赔罪吧。”
前桥腹诽他毫无诚意,耐着性子笑道:“你也知有伤在身,为何不出来换药?破案是要紧,可也该照顾自己的身体啊。”
老月豺点头称是,看得出来,他更吃温柔体贴这一套,聊天的话都变多了。
“我们所料不假,凶犯只剩一个还没落网,我已命城主封锁望迁,此人孤立无援,无法出城,必定急得发慌。若以他为饵,按兵不动,没准儿能引来接应者。”
原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只是不知他在期待什么鱼上钩。
“你觉得谁会来救他?”
老月豺笑:“自然是派他来的人。”
他点到即止,说着不谈正事,却克制不住对施克戎的好奇,向前桥道:“我知道荆国国情,故而想问,跟着你的这些男子,都是你的夫婿吗?”
前桥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顿了顿道:“大部分是。”
“那位武功很好的壮士也是?”
他对施克戎如此在意,都快让前桥怀疑他的性取向了。此时施克戎大概正盘算着怎么进他的审讯室偷取笔录,前桥索性以他为饵,顺着话题回答。
“他是我属下。但你应该也知道,在荆国,他的人也归我。”
老月豺点头表示理解:“大概像我们这里的丫头一样。你当初花多少钱将他买来的?”
“你要买他?”前桥皱眉道,“这可不行,他忠心不二,不会受雇于别人,况且我没打算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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