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枞然卷好一侧的袖口,开始卷另一侧的袖口,叹着气,“你瞧你,人五人六地坐这儿,有谁请你了吗?车上可只准备了两人份的水,你就渴着吧。”
“谁稀罕你的水,我就算渴si也不喝。”
“就等你这句。云栀,后面那袋零食都是你一个人的,千万别分给他。”
云栀附和道:“好,喂狗也不喂他。”
“你!”陆漭际前前后后地将亲哥打量一番,yyan怪气道,“出去玩还穿这么正式,给谁看呀?”
“没来得及换。”陆枞然又将前襟的扣子松开,往右侧的储物箱指了指,“眼镜在里边,拿一下。”
陆漭际将银丝眼镜取出递过去,“你是不是还抓了头发,怎么这么臭讲究?”
“没有啊,早上骑车,风吹的吧。”陆枞然戴上眼镜,扣好安全带后,开始发动汽车。
“你骑车去的?”
“是呀,早高峰市政那儿堵得厉害。”
陆漭际警惕道:“你骑谁的车去的?”
“当然是你的,我以前那车被收在储藏室里,全是灰,没法骑。”
陆枞然一边回着话一边看着后视镜缓慢倒车,云栀只瞧得清他四分之一的侧脸,以及转动方向盘时青筋凸起的手臂,以及贴紧在那白se衬布之下的薄肌……他时不时侧头注视着后视镜,目光专注,银se的金属细框泛着清冷的光泽。
她突然想起这个人年少时的模样,那时他脸庞还略带稚气,额发被风掀起的姿态倒是与现在无差。
那时的夜晚,他踩着车穿行在婆娑的树影中,暗h的灯光打亮他的白衣,晚风会鼓起他的校服,他的影子便像一朵丰盈的云;有的时候,他并没有拉上外套的拉链,白se的衣角便掀在两侧翻飞着,又如一缕飞掠而过的风。
那时的夜晚,她会站在自己的窗台往外看。
而如今,他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的模样无疑是在宣告着青涩的光y已褪去,他已步入成熟的队列,变化是有,却也不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云栀还是偶尔能从他无懈可击的大人模样中窥得一隅,在那一隅里,b如说,他会穿着周正的白衬衫骑着陆漭际的sao包红se单车,穿行在车水马龙之中,仿佛没有什么不对,他还是窗外那个少年。
很奇妙的感觉。
在她旁观的视角里,陆枞然顺其自然地在长大。她无byan羡他的成长,多么从容,那样风轻云淡,不像自己,矛盾密布。
她以为他是世上最温柔的人。
同样是她,以为温柔的人最擅长拒之千里,最为冷漠,可偏偏,也是她,以为千里不过是咫尺之间。
温柔又冷漠,千里又咫尺,她的暗恋就是一首矛盾密布的诗。
“云栀、云栀……向云栀!”
“啊?你喊我?”
“你发什么呆?”陆漭际不满地挥舞着手阻挡她的视线,“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
云栀回过神来,意识到陆枞然正从中央后视镜往这边看,她惊慌失措地移开视线,“你说什么?”
瞧她一副被g了魂似的模样,陆漭际闷闷不乐道:“没什么!”
“哦。”云栀望着窗外,没什么反应。
陆枞然打开车载音乐,柔和的钢琴曲缓慢地流淌在座舱内,他缓缓开口,“云栀,刚刚漭际问你吃过早饭没?”
云栀摇摇头,又想到他在开车未必看得到这边动静,想了想才说,“我吃过了。”
陆漭际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那你刚才摇什么头?”
云栀有些纳闷,他的头明明都偏到姥姥家了,怎么还能注意到自己?
陆枞然看了眼中央后视镜说:“云栀,我们要在路上开很久。”
“我不饿。”
“我饿。”陆漭际嘟囔着,“哥,趁还没开出市区,先填一顿。”
“行。”
汽车驶过路口,停在一家早点铺子前,几人下了车,坐到桌前,陆枞然刚拿起菜单,弟弟便率先出口道,“我要牛r0u抄手,还要小笼包,薄皮的、厚煎的各来一份。”
这家伙其实早上已经塞了一海碗炒饭进了胃。
陆枞然难言地看了他一眼,“好,云栀呢?”
“我要一份j蛋锅贴。”
“行,我去点单。”
陆枞然前脚刚走,陆漭际就在后头冷嘲热讽道:“某些人不是说不饿吗?”
“多嘴。”
“云栀,我好心提醒你,你要是不想被我哥发现,最好收敛点。”
“收敛什么?”
“你说呢?刚才你在车上看他那眼神跟饿——”陆漭际话说一半又停下,“唉,哥,这么快就回来了,点好了?”
“云栀,给你点了碗豆浆,过来问问你要不要加糖?”
云栀小j啄米似的点着头。
陆漭际说:“我也要加糖。”
“没给你点。”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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